凤赖站在朔离的床前,看着炽炎一脸凝重的为朔离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被两道光束刺穿的伤口,伤口的周围隐约有些焦黑,显然是被魔法光束的高温灼烧过的痕迹。不断从伤口涌出的鲜血看的人心惊肉跳,朔离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染成血红,房间之中充斥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炽炎双手交握覆盖在朔离腰侧的伤口上,紧皱着眉头,纯美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主人……”炽炎抬起头,一边用治愈系的魔法治疗朔离的伤口,一边用那双不乐观的眼睛看着凤赖。
“情况如何。”凤赖微微皱眉,其实,早在他看到朔离身上的两处伤口时,他就知道,他的伤势绝对不轻,之前他对小邪的保证,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着实让他的胸口宛如巨石压着一般,闷疼。
炽炎低下头,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怕自己一时的不谨慎,朔离的性命就在此刻断送。
“对方用的是魔法光剑,一共两处伤口,腰侧的伤口较轻,虽然伤口大,但是并没有伤到主要器官,但是胸口的伤势……”炽炎顿了顿,继续道:“胸口的伤势只怕不太乐观,虽然是刺穿了右胸口,避开了心脏,但是,对于其他器官的损伤极大,如果不好好治疗的话,只怕他会熬不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狼族的体格本身就很健壮的话,朔离只怕早就已经魂归西天了,根本等不到他来救治。
凤赖眯了眯眼睛,冷冷的开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他活。”朔离身上的两处伤口其中有一处是为小邪儿所受,如果不是他出手及时,那刺眼的伤口,便会出现在他的小邪儿身上。于情于理,他都会要炽炎全力救治朔离。
“可是……就算我可以保住朔离的性命,但是明日的‘武道大会’,他也不可能参加了。”炽炎皱着眉头,这么严重的伤口,别说参加比赛了,就算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修养,只怕没有几个月,也没有办法回复健康。
毕竟,这样严重的伤势,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方面是他治疗术的超群,一方面,也是因为朔离本身的体质优良,抵抗的了这么严重的伤势。
“你只要保住他的命就够了,其他的,我自由安排。”凤赖紫色的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朔离,那张苍白的脸上了无生气,苍白的有些吓人。
虽然,这可能比他预想的要提前一些,但是也并无不好。
站起身,凤赖邪在炽炎惊讶的目光之中走出房间,冷漠的带上房门,没有说一句话。
炽炎怔怔的望着被带上的房门。
主人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难不成还能找到人选代替朔离上场不成?就算真的如此,也不一定会是穆图的对手,毕竟…
毕竟的穆图,已经和曾经的他大为不同了。
即便是完好如初的朔离,都不见得能十拿九稳的拿下这一场的胜利,这么紧张的时间里,主人究竟会怎么做?
无限的疑问徘徊在炽炎的脑海中,可惜他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关心这些,手掌下的身体逐渐丧失了体温让他不得不提起精神专心致志的治疗朔离伤口。
眼下,他的任务是保护住朔离最后一丝气息,让他保住这条命。
凤赖在离开房间之后,顺着满地的血迹,走向楼顶的武道场。
漆黑的道场里,晚风四起。
黑暗之中,那一双赤色的眸子,宛如两颗妖异的红宝石,闪烁着让人畏惧的光芒。
凤赖优雅的举步走向那双赤眸的主人,那一只站在大片血迹边的银色巨狼。
“愿意跟我订一个契约吗?”凤赖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那双赤红色的狼眸,声音清冷,在夜晚之中格外的冷。
小白赤色的狼眸微微闪烁,静待他后面的话。
“朔离已经无法参加明天的比赛了,你想不想明天代替他上场?”凤赖轻轻的开口,说出让小白震惊不已的话。
代替大哥上场?
那么就是说,它可以……
充满震惊的眸子震惊的瞪着那双紫眸的主人,它是否要相信他的话?他的话是那样的诱人,让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它绝望之后###第一次听到的希望之音。
凤赖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紫眸冷漠依旧,淡淡的看着小白的狼眼。
他在等,等它自己做决定,他给它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重新获得力量的机会,但是……再那之前,它必须答应自己一个要求。
这才是契约的签订。
利益双方。
“嗷!!”小白再确定凤赖所说的一切不是一个玩笑时候,过于兴奋的它终于忍不住的仰天长啸一声,那悠长的狼嚎声,穿透云层。
“当你与我订下契约,便不可以违反,否则,你将受到契约的反噬。”凤赖最后一次的警告它,他可以给它,它期望得到的东西,但是相应的,他会要求同等的代价作为交换条件,他不是慈善家,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他和它订下的,是永远不可能解除的契约,直到契约的任务完成前,不管契约主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契约的效应,这是一个死契。
再任何情况下都要完成的契约。
“嗷!!”小白迫不及待的低吼一声,它已经被突然而至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它已经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凤赖淡淡的扯动唇角,将自己作为契约的交换条件说出。
楼顶的晚风一阵吹过,掩盖了他轻声的话语。
只是对面的小白已经清楚的听明白了他所说的一切,这一份契约订下之后,自己所要付出的一切。
那颗赤色的狼眸微微的眯起,满怀不解的看着凤赖那双紫色的眸子。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
“不要问任何事情,接受或者拒绝。”凤赖很清楚的看出了小白眼底的疑惑,只不过,那并不是这一切的关键,它所要知道的,只是作为交换条件,它需要做到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它不用知道太多。
小白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狼头,不管是怎样的要求,在那样的诱人的条件下,它都会答应。
尤其,他的条件,是那样的让人费解,但是……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行。
“那么,吾与汝订下契约。”凤赖伸出的手抬到小白的额头,贴近光滑的皮毛,一道紫光自他的掌心射出,他的薄唇轻启,无声的契约文源源不断的自他的口中溢出。
宛如魔咒一般的将小白包裹在紫光之中。
“嗷嗷!!”随着光芒的扩展,小白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宛如午夜一把利刃,划破夜空的宁静。
凤赖紫色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看着紫光消退下的一切。
“啊!”房间之中,凤赖邪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狼嚎,她不禁一阵心惊,一双小手紧紧的握在胸前。
是谁?是小白…还是师父?
浑身上下仿佛还残留着师父血液中的血腥味,凤赖邪紧咬着唇片,迅速的起身,抛入浴室,打开莲蓬头。
当温热的水从莲蓬头里泼洒而出只是,温热的水打湿了她的全身。
乌黑的头发,染血的衣裙,白皙的皮肤。
温热的水温,依旧无法温暖她的身体,她的单薄的身子依旧在水柱冲洗下瑟瑟颤抖着。
“师父……会没事的……”她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臂,紧皱着眉头,如此的安慰着自己。
但是心中的慌乱已经让她无法冷静下来。
当那熟悉的温热鲜血泼洒在她身上的时候,当死亡再一次靠近她身边的人身上时,她竟然发现自己居然是那样的恐惧。
恐惧鲜血的味道,恐惧死亡的亲吻。
紧紧的咬着颤抖的唇片,凤赖邪抱着自己双臂,缓缓的蹲下,在宽敞的浴缸之中,缓缓的滑下,看着因为自己身上的鲜血而染红的温水缓缓的在洁白的浴缸中流动,荡漾的映入她的眼底。
“对不起……对不起……”颤抖的唇片,挤出几不可闻的几个字,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着。
她呆呆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感受着温热的水不断的泼洒在自己的头上肩上,感觉着浴缸里的水位不断的上升,漫过她的脚踝……漫过她的腰部……漫过她的膝盖……漫过她的肩膀…………
随着那股温热的包围,凤赖邪由于惊吓和担心过度,疲惫的昏睡在了浴缸里。
…………
路过凤赖邪的房门前,凤赖敏锐的听到了水声,他淡淡的对身后的人影使了一个眼神,让对方到另外一间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那人便默默的走了过去。
凤赖轻声的打开房门,进到房间,却发现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竟然没有开灯。
顺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凤赖走过去,却在接近浴室的时候,忽然踩到了水中,低头看着地上那反光的水迹,凤赖皱了皱眉头,快步的走进浴室之中,在###第一时间打开灯。
赫然间,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心疼。
那席单薄的仿佛一捏就碎的小小身影,蜷缩的依靠在浴缸之中,莲蓬头不断的向下泼洒着温热的水滴,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打在小邪白皙精致的小脸之上,浴缸里的水已经满出,满地的积水带着淡淡的红。
“小邪儿。”莫名的,嗓子干涩的发疼,凤赖竟然有种被眼前一幕刺痛眼睛的错觉。
他的小邪儿,那个天真快乐顽劣淘气的小邪儿……
胸口一阵阵的刺痛,凤赖一个箭步上前,将昏睡的小人儿从温水中捞起,湿淋淋的乌丝紧贴在她的脸侧,晶莹的水珠自她的脸颊滚落,白皙的小脸,此刻竟然有些苍白的过度,紧咬的唇片渗出血丝。
心疼的掰开她紧咬的齿贝,解放她柔软的唇片,凤赖将她横抱而起,抱着满身湿答答的她回到卧室,快速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无法估计其他,迅速的将她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撕破。
将她白皙哧裸的身躯包裹在柔软的羽被之内。
苍白的小脸,格外的让人心疼,纤细的脖子上,那条自己亲手挂上的去钥匙依旧安稳的安放在她的身上。
他给钥匙施了魔法,在众人的眼中,它只是一个美丽的宝石项链,这是一个普通的障眼法,却是最难以识破的魔法,他所想要的,只是不希望在因为钥匙的存在,给她带来一丝危险,毕竟,钥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物品,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交给留在人界的她。
“小邪儿…”看着昏睡之中依旧眉头紧锁的小人儿,凤赖不禁伸手想要抹平她眉心。
他那故作坚强的小邪儿,她何时才能真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