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善城南门,一群戍卒伸头向城下张望,这些天,城外河成秀的部队虽然也会进攻,但都只是象征的来冲杀一阵就撤退了。城外这支部队虽然是精兵,可是明显缺乏攻城器械。所以每天推着简易云梯来闹一场就撤了,城中的戍卒也习以为常。
城头上,一名满脸麻子,身强体壮的戍卒手中握着长枪,向城下张望,因为远处河成秀的部队又缓缓开过来了。不过这次好像与往日不同,河成秀手下那支金盔金甲的部队护送着一个有四个轮子的战车,向首善城南门方向而来。满脸麻子的戍卒推了一下身旁的伙伴,“竹竿,竹竿,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身材瘦高,被称为竹竿的戍卒也趴在城墙垛口上望下去,果然见到麻子所说的那个奇怪东西。竹竿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是战车?还是什么新云梯?瞧着也没什么,还没之前的云梯高呢!看起来也没什么防御能力,由他们折腾去吧,反正他们也折腾十来天了,也没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随便他们吧!”
很快,上千金甲士兵重重保护下的战车停了下来,这帮人并没有靠近城池,而是远远在城下忙活着什么。城上这帮戍卒也没太把一个孤零零战车当回事,离这么远,他们能做什么?麻子和竹竿有说有笑,商量着轮换休息的时候去哪家J院找姑娘快活。
片刻后,忽然惊天动地一声响,首善城
的南城门都摇晃起来,城门楼上,两名倒霉的戍卒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块砸成了肉饼,连城墙也被那块巨石砸出了一个豁口!
“哎呀卧槽!”竹竿吓得魂不附体,立刻伏地不敢乱动,麻子也是一脸惊慌失措,吓得躲在垛口后不敢乱动,他们不知道这块巨石是如何从天而降的。颤抖的戍卒竹竿伏在地上,不停念叨,“老天爷,饶命啊!”竹竿以为这块巨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紧接着又有两块巨石先后落在城墙上,还有两块掉进了护城河里。城头之上,顿时一片大乱,戍卒们惊慌失措,一名左脸上长着一簇黑毛的戍卒伍长在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立刻嚷道:“这块石头是从那辆四个轮子的战车上打出来的!我的老天爷哪,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城下不远处,河成秀手下那些金盔金甲的士兵兴奋欢呼起来:“成功了!成功了!”这个造了十几天的秘密武器叫做霹雳车,是河成秀从北地郡请来的能工巧匠赶制出来的,没想到第一次试射,就端端正正砸中了首善城的南城门!这可真是个好兆头啊!
城头上很快就见不到任何戍卒的影子,谁想冒着被巨石砸中的风险呢?这年月,谁想死?想列
左脸上长着黑毛的戍卒伍长疯狂跑下城头,去禀报同样一脸蒙圈的城门校尉。城门校尉从伍长的描述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立刻翻
身上了马,直奔城东的同平章事府。在这之前,东平子鲁已经说过,只要南门外有重大事情发生,准许这名城门校尉直接去府上见他,还给了他一块令牌。
现在,时机到了,发生这种重大事情他怎么能不赶去报告东平子鲁?……城门校尉拍马如飞,一路狂奔到同平章事府门前,城门校尉举起手中令牌,带着哭腔道:“城外出大事了!我要求见东平相爷!我要见东平相爷!”
……
夜深人静,桑兰国都首善城南门外十里,河成秀的兵营,中军帅帐,河成秀正和楚随心、袁从信、顾均平、风染、顾孝纯等几人一起喝茶,谈论昨天和今天霹雳车造成之后,用首善城城墙做试验的事情。昨天刚刚造成的霹雳车,效果还是很让河成秀满意的。当然,霹雳车只起威慑作用,他们现在兵力不足,无法组织真正意义上的攻城。
现在军中严禁饮酒,所以这些天河成秀、楚随心等人把酒都戒了,每天只能喝些茶。对于楚随心来讲,没有酒喝只是略有些难受,可对于经常豪饮的河成秀来说,还是有些难受。但是为了做成大事,河成秀可以忍。河成秀性格里的坚韧,很让楚随心钦佩。
除去派出去联络各郡县、各城主的兵马之外,目前河成秀手下还有上万兵马,自保有余,用于攻城,则力度略显不足。所以每天只分出三千兵马,象征性去攻打首善城
南门,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严格说,这种千人级别的攻击只是起威慑作用,刷刷存在感罢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城。
昨天上午时霹雳车造成后,河成秀命人拿首善城南门试验了一下威力。霹雳车发出的飞石,能打数百步远,远超弓箭的射程不说,而且是抛射的大石块,威力更大,第一发就直接打中了首善城南城门楼。城门楼上正瞭望的两名戍卒,惨遭飞石砸中,两人当场战死。连城门楼上的墙砖也被砸坏了一块,这让城头上的守军极度震惊。
城外测试霹雳车,接二连三向城墙抛投了数块巨石,有中自然也有不中,可这呼啸而来的石头不长眼睛,又是从天而降,威力着实让城头上的戍卒胆寒。现在首善城是河成旭的,可是命却是自己的。前些天还相对淡定的戍卒们,人心惶惶起来。没有石头砸到头上的时候,自然无所谓。可现在天降正义,谁又不怕死呢?立刻就有上百戍卒向城门校尉告病假。
恐惧的情绪开始在戍卒中蔓延,气急败坏的城门校尉拔刀在城头上砍了三名戍卒,这才勉强震住了想当逃兵的戍卒们。可留在城头上戍卒们选择了消极怠工,谁知道下一块石头会落在谁的头上呢?城门校尉见状,也是面有忧色,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他只能立刻把消息报告给平同章事府。
得到报告的东平子鲁略作思索,
就想起了曾经读过的孤本兵书《攻御志》上有应对之策。东平子鲁立刻翻出兵书查找,照兵书中的样子画出了图纸,东平子鲁下令,由御营的工匠们按图施工,开始搭建特制木架,保护城门楼和城墙,以应对霹雳车。
由于事关重大,东平子鲁点名指派新任骠骑将军章苏监工,这才勉强稳住了军心。
有人把此事报到宫中,这让正在宫中饮宴的河成旭很是担惊受怕,他立刻宣召东平子鲁进宫。东平子鲁把已经用造出木架防护霹雳车进攻的情况向河成旭说明,河成旭才把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过城外的河成秀,还真是擅于制造惊喜嘛!
当然,无论城外怎么制造惊喜,反正石头也没落在他河成旭身上,他当然可以无所谓了。打仗,消耗的是士卒,有几次是消耗到国王身上去了?河成旭依然在宫中喝他的酒,搞他的女人,而且现在又有了河顿的亲笔信,河成旭的情绪一下就稳定了下来。关键时刻,还得是靠亲爹啊!
河成秀的军营中,赵涂的虎贲军是主力中的主力,河成秀没舍得把虎贲军派出来联络各郡县地方官,而是把虎贲军留在了桑兰城外。河成秀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感觉自己非要和河成旭大战一场,分一次胜负才行!河成秀太想给自己的老爹报仇了,老爹死得真冤!不管河范执政后期如何不受百姓欢迎,他总归是河成秀的亲
爹嘛!
河范或许会亏待别人,但还真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儿子。至少从小到大,河成秀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满足。连扬威将军这个职位也是河成秀向他爹河范讨要的,虽然扬威城不算太大,可是精兵猛将简直不要太多!当年河成秀随老爹到扬威城视察时,就深深爱上了这座不平凡的城池。
当年河家的太祖河威的势力,就是在扬威城发展壮大起来的,这可是桑兰河家的祖产。能做扬威将军的人,哪个不是人才中的人才,哪个不是国王陛下亲信中的亲信?河范三个儿子,他最中意的就是河成秀。现在,给他报仇雪恨的任务也落在了他最心爱的儿子身上。
楚随心品了一下通渔城贡给新王河成秀的龙雾茶,笑道:“秀儿,这茶还真不错!”公开场合,楚随心已经改口称河成秀为桑兰王,私底下,他才会称呼河成秀为秀儿。毕竟河成秀初登大宝,已经做了桑兰王,面子还是要给的。私底下,兄弟之间有什么爱称,那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讲的,男人的面子最重要。
河成秀嘴角翘起,开玩笑道:“能让咱们楚侯爷夸赞的茶,一定是好茶喽!你想嘛,你楚侯爷在此,以你楚侯爷如此尊贵的地位,小王怎么敢把平平常常的茶拿来贡给楚侯爷喝?楚侯爷手里可是有王命金牌的,这一点,小王我可是门清得很!不和楚侯爷搞好关系,将来怎么跟大
越皇帝混呢?是不是!”
风染在一旁笑问道:“桑兰王兄,首善城那帮人已经找到了防御霹雳车的法子,你总得想点儿什么新招吧?现在兵马又不够,你也不肯去搞突袭去暗算河成旭,就这么天长日久的耗下去,要不了多久粮食都吃完了!到时饿得拿不动刀枪,该如何是好?”
顾均平呲牙笑道:“风妹妹,城中兵马比我们多,他们吃得更多,粮食消耗得更快!熬不到一个月,城内就连东平子鲁都得喝粥!他们拿不动刀枪的时候,才是咱们攻城的时候,毕竟咱们在城外,随时都可以得到粮草补充!城内有什么?房前屋后连菜地都没有多少!河成旭舍得把御花园搞成菜园?”
郭保隆道:“可惜咱们楚老大的元神受了伤,不然咱们老大以元神形态夜袭伏龙城,取河成旭的项上人头还不如同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