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毁掉的茶铺向西两里多路,有一个竹楼,竹楼前有一片青草地,祁掌柜和他的大女儿正用简易铁炉烧水煮茶。竹楼前的青草地上有楚随心和楚随心的人,有周知县和师爷刘隆周,有山石帮的正副帮主和大护法。至于山石帮帮众和募集来的兵马,则在四周警戒,更远处是县里的戍卒在巡逻。
祁掌柜一脸恭敬煮着茶,实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要知道弘德县能决定他命运的县太爷和鲁帮主都在这里,还有一个虽然陌生,却比这两位更牛的楚随心楚侯爷在。虽然祁掌柜不知道楚随心到底有多牛,但是看到知县周汤文一脸畏惧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位侯爷真正惹不起。
楚随心斜靠在躺椅上,面前摆着一张花梨木小茶桌,茶桌上摆着圆形青木果盘,果盘里盛放有青色的香梨,大红苹果,香蕉和紫葡萄。果盘旁边有两个白瓷盖碗,里面沏着上好的贵人香。楚随心身旁,坐着冷艳娇美的冷若霜。楚随心身后,胭脂姑娘正给楚随心捏着肩膀。
站在楚随心身前的胡铮珠,则是怀中抱着短剑,一脸寒霜望着知县周汤文和师爷刘隆周,瞧胡铮珠的意思,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周汤文和刘隆周死了十回也不止了。其余人,像袁从信、冷东海等人,早已经把四处都守把好,可以说,这附近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就连只飞鸟也别想靠近。
冷若霜笑眯眯
,把紫色葡萄剥了皮,小心翼翼放入楚随心的口中。楚随心也不客气,旁若无人吃着妻子喂在口中的葡萄,楚随心根本不拿正眼去看周汤文和鲁其陵等人。冷若霜笑容甜美,半是撒娇着问道:“师哥,葡萄好吃吗?”
楚随心把口中的葡萄咽了下去,这才笑着答道:“这可是我师妹亲手剥给我的葡萄,当然好吃了!简直是人间美味!”
周汤文哈着腰站在离楚随心两三丈远的距离,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不时用官服的袖子擦汗。至于鲁其陵,则是陪着笑,站在周汤文身旁不远处。楚随心在此,鲁其陵不敢装大,他或许可以不给周汤文面子,但是楚随心的面子却大过天,他不敢造次。
胡铮珠忽然开口道:“周大人,你的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带人来打劫我家侯爷!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这弘德县的地界可以横着走,就觉得我家侯爷在这弘德县也得看你脸色行事?嗯?”
周汤文点头哈腰,一脸媚笑道:“姑娘,姑娘误会了!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我哪里有资本向楚侯爷挑战!下官要是知道侯爷亲临,我早就亲自接出城外了!实不相瞒,下官早就听说过侯爷的大名,今天这不是头一回见吗?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嘿嘿嘿嘿……”
胡铮珠板着脸道:“谁允许你笑了?!不知者不罪?话说得可真好听!
我要是没听见你说的话,没准我还真就感动了!可先前我怎么听见你说:‘一个小小的楚随心,有何可怕!’还有一句:‘他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撒野?’周大人,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吧?嗯?这是不知者吗?还是我冤枉你了?”
周汤文双手乱摇,一脸惊恐道:“姑娘!姑娘!这是下官糊涂,一时口出狂言,下官绝没有对侯爷不敬之意!现在下官已经知道侯爷的厉害了,下官还怎么敢造次!下官愿意用任何能做得到的方式补偿侯爷!”
楚随心在躺椅上略坐直了身子,楚随心把冷若霜递过来的香梨吃了一片,慢条斯理道:“铮珠,周知县真说过那些话吗?周知县应该是个聪明人嘛,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是不是你听错了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周知县真说过那样的话,那分明是不把本侯放在眼里了!”
胡铮珠转过身,对楚随心一脸恭敬道:“侯爷,属下亲耳听到周大人说这话!周大人嘛,大小也是个官儿,属下怎么敢冤枉周大人呢?况且这里是周大人的主场,咱们总不好喧宾夺主!再说侯爷一向待人宽厚,依侯爷往日的脾气,就算周大人说过这话,侯爷最多也就是割了周大人的舌头,不会杀周大人全家的!”
楚随心“哦”了一声,一脸意外道:“周大人还真说过这话啊?那这事可就难办了!行,这事就依
你,先割了他的舌头,就不必杀他全家了!我这人哪,心善,不愿意胡乱杀人,能用一截舌头解决的问题,干嘛要杀人全家呢?是不是?”
胡铮珠点头,呵呵笑道:“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属下先割了他的舌头,让他不能再出去乱嚼舌根,以戒下次!”胡铮珠转过头,呛啷一声拔出七星短剑,胡铮珠眉毛一挑,一步步缓向走向周汤文,一脸狞笑道:“周大人,不好意思,胡铮珠得罪了!”
周汤文几乎要跳起来,周汤文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娘们儿刚才出手宰了一名自己的手下,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啊!周汤文头上冷汗直流,苦苦哀求道:“姑娘!姑娘!这使不得啊!舌头割下来容易,再长回去可就办不到了!哎呀,隆周啊,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为我向侯爷和姑娘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