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陵兰山脉环绕着桑兰国都城首善城,由首善城沿官道向东二百里,有一座风景秀丽的驼兰山,山脚下有一座依山傍水占地三百余亩的巨大庄园。这座庄园门首上挂着“翊卫庄”的巨大金色牌匾,这是一座王庄,它的主人就是桑兰国赫赫有名的二王爷河顿。
河顿,是桑兰现任国王河范的亲弟弟,当年因平叛有功,被加封为和亲王,深得国王河范信任,坊间呼为九千岁。这位和亲王位高权重,掌管着桑兰国部分军政大权,手握三万雄兵,连号称胡蝇的京营亲军校尉府也在他的统领之下。
下午的光景,有三骑快马从京城方向的官道下了土路,向这座王庄的方向驰来,马上的三名骑士都挎着腰刀,身上穿着青衣,满面尘灰,风尘仆仆的样子。骑士和座骑看起来都很疲劳,可是仍然不知疲倦的在往王庄方向赶。
王庄四周修有高大的围墙,围墙四角和大门设有箭楼和哨楼,戒备森严。站在大门旁哨楼上的护卫首先发现了从官道上驰来的骑士,立刻有当值校尉初振良派副尉洛洞国带人前去查探情况。副尉洛洞国带着五名轻骑从大门飞抢而出,迎向三名骑士。
当值副尉洛洞国一马当先,高声呼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到翊卫庄来做什么”
打头的青衣骑士大声道:“我们从京城和王府来,是王爷的亲信,有要事来回禀王爷!这是我们的腰牌!”说着话,青衣骑士把一面金色腰牌凌空丢向了洛洞国。
副尉洛洞国从飞驰的马上探手接住腰牌,定睛一看,腰牌上刻着两只面目狰狞的老虎,上面有“亲军校尉”,“鹿成铭”的字样。
毫无疑问,这位是亲军校尉府的人,是在桑兰国让人闻风丧胆,号称胡蝇的番役。洛洞国的手不由一抖,胡蝇的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洛洞国赶紧把腰牌抛了回去,脸上堆笑道:“原来三位是校尉府的上官,失敬失敬,里面请,里面请!”
青衣骑士态度和蔼,并不对这名品级比自己低一些的副尉倨傲无礼。要知道这里是王庄,深受王爷喜爱的王庄,而王爷又有破格提拔下属的习惯,在王府和王庄里的校尉、副尉都有快速提升的可能,也许今天只是个小尉,明天就成了自己的上官。因此,就算他是人人敬畏的亲军校尉,也没有在王庄得罪人的必要。
洛洞国满面笑容陪着这位叫鹿成铭的亲军校尉三人往回赶,一名轻骑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去向当值校尉报告。校尉初振良听说三人是从京城来的王爷亲信,亲军校尉府的人,就立刻让人报了进去。等几人到了王庄大门口时,当值校尉早命人将侧门打开,一行人直入侧门,无人敢挡。
翊卫庄兰秋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院中一左一右各有两株老桂树,盆栽数十盆,盆栽有松有柏,修成各种绮丽的造型,还有两株松树被修成迎客松的模样。廊下有兰有菊,清丽雅致,屋檐下还挂着四五个鸟笼,有画眉有鹦鹉,娇-啼婉转,悦耳动听。
兰秋苑宽大的正房里,一个身穿黄色锦袍,体型巨大的光头胖子斜靠在特制的卧榻上,一名身着红色纱裙的俏丽女子正坐在胖子大腿上,胖子的手正在女子身上不安份游动,看两人的表情,胖子很爱这名女子,而这女子也十分受胖子的娇宠。
光头的胖子身高八尺,足有三百斤上下,一脸的横肉,让人望而生畏。这个死胖子,就是亲军校尉府的大统领,桑兰国二王爷,人称九千岁的和亲王河顿。
卧榻旁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身高中等,穿青色长袍,容颜枯瘦的男子,那男子留着山羊胡,手中摇一柄画着粉色菊花的小团扇。一般的士子都是摇着折扇,可偏偏这男子却摇着女子所用的团扇,让人十分想发笑。那团扇在他手里,看起来十分的突兀,不伦不类。
卧榻下,跪着刚刚从京城赶来的亲军校尉鹿成铭,鹿成铭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河顿嗓音粗重道:“鹿成铭,你既然刚从京城赶来,那你跟我说说京城的震情如何今早的飞鸽传书太仓促了,语焉不详,害得寡人好生惦记京城的王府!”
河顿有个怪癖,喜欢手下人叫他主子,这样才会让他有一种主人的感觉。除了个别几个人之外,身边人敢叫他王爷的话,就会被拖下去打。前几年还闹出过人命,一名侍女因此被打死,从那之后,身边的仆从都自觉叫他主子。
鹿成铭伏在地上,沉声道:“主子,小的昨天傍晚赶回京城,晚上就发生了地动。京城的震情十分严重,王宫的承平宫、含怡殿近乎全毁,其余宫殿也不同程度受损,总计毁坏近三分之一。咱们的和亲王府损毁更严重,银安殿塌了,连主子最喜欢的昭德苑和紫苑阁也全都震毁了!”
死胖子河顿脸色阴沉,下意识掐了一下怀中俏丽女子的脸蛋,狞笑道:“子衣,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刚把你纳了妾,寡人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翊卫庄,也幸好寡人来到了翊卫庄,不然寡人昨晚不是在昭德苑就必然是在紫苑阁,非给塌房砸成肉泥不可!真是天不绝寡人哪!”
跪伏在地上的鹿成铭朗声道:“主子天命所归,自然鸿福齐天!”
被称作子衣的红裙俏丽女子娇笑着接道:“主子鸿福齐天,自然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河顿放声大笑道:“好!虽然明知道你们都是拍马屁,可是主子我就爱听这些话,而且百听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