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颜停下研墨的素手,幽幽的叹了口气,低下头道:“都说女子是红颜祸水,我不过是因为生得貌美了些,竟因此惹得大司马月余不去上朝。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天下人都要因此唾骂我了”
种士良放声大笑,“他们骂,就让他们骂好了!骂我的人还少了吗你既然是我所爱的女人,陪我担一些骂名也无不可!况且你是草原女子,本就不是龙越人,也没像龙越女子一样学过什么三从四德,他们骂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貌美是错么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无论那些糊涂蛋说什么,国家的兴亡都不应该由一个女子来担责!”
诺颜看着种士良的眼睛,轻声道:“老爷,昨天我听你讲了前朝一位周幽王,千金买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这不就是女人的错么亡国之祸,始于美貌女子褒姒,也不算是错!”
种士良摇头道:“大错特错!葬送了国家的是周幽王,又不是褒姒!况且,我又不是周幽王,你也不是褒姒。你虽然也同样不笑,可你也说过,不过是因为你离了草原,没有亲人在身边的缘故。如今我待你如同亲人一般,宠爱你,信任你,连公文都和你一同批阅!我就不信,你会一直不把这里当家!”
诺颜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诺颜身份卑贱,能得到大司马的青眼相看,是诺颜的福气!”
种士良笑着坐起身,朗声道:“过来过来,到我这里来坐!你长得如此有福气,我一刻不见你,就要丢了魂一样,所以才把公文搬到家中来处理。我本可以带你同去上朝,可你如此花容月貌,我不想任何人再多看你一眼,因此才金屋藏娇,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你离开我的左右!你这一来啊,府中粉黛无颜色,从此司马不早朝!”
诺颜应诺一声,这才放下毛笔,在一名侍女端来的铜盆里用清水净了手,又用毛巾擦干,这才莲步轻移,来到种士良身旁坐下,种士良将她的纤腰轻轻环住。诺颜伸手,将另一名侍女跪献上来的紫色大葡萄摘了一粒,轻轻剥去皮,放在种士良口中。
诺颜轻声道:“老爷,你还是要雨露均沾的好!我怕人背后骂我!”
种士良不答,含笑吃了这粒葡萄,诺颜又摘了一粒葡萄,放入种士良口中,种士良努嘴,示意她也来吃。诺颜摇头,种士良将她的头扳了过来,将葡萄吐入她口中,让她吃了。诺颜含羞吃了那粒葡萄,不免一番轻嗔薄怒,也是别有风情。种士良放声大笑,得意已极。
二人正在戏谑之际,忽然书房屋檐下有人道:“卑职曲安康,参见大司马!”
种士良听到这个声音,皱了下眉头,示意诺颜退后,诺颜起身施礼,转到山水屏风后面去了。种士良这才道:“进来吧!”
书房门自动打开,外面走进一个身穿江湖人衣服,很是雄壮的中年男子来。那中年男子背着刀,向种士良躬身道:“曲安康打扰了大司马雅兴,属下有罪!”参见种士良可以带刀,足见此人是种士良亲信。
种士良看了曲安康一眼,把绿衣侍妾献上来的葡萄吃了,这才不动声色道:“我早已准你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见我。你不过是遵从我的命令罢了,无罪。你既然急着来见我,必然有事。说吧,老三那里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曲安康低头,脸上表情有些古怪道:“谢大司马信任!属下一直奉命跟着老三,可是今日,老三竟然私服出宫,去了京师最大的青楼私会花魁!属下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所以才匆匆赶回来向大司马禀报!”
种士良的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不由自主起身在书房中踱起步来,疑惑道:“什么!老三去青楼私会花魁难道宫里的女子不漂亮么,还需要到青楼去见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