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徐。”

“嗯？”

徐永和罗斯打完电话之后情绪波动有些大，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施瓦茨连连叫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施瓦茨注意到徐永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徐永摇了摇头。

看到这施瓦茨也没追问，而是聊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半个小时后我们要去好莱坞参加《空中大灌篮》的宣发，在结束之后转场到比弗利山庄参加……”

“杰夫，我要回一趟芝加哥。”徐永打断了他。

“你要……回芝加哥？现在？”施瓦茨愣住了，这来得太突然了，要是现在回芝加哥，不止今天，明天的活动都要取消，这损失会很巨大。

“是的，你帮我安排下行程，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徐永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施瓦茨回过神来，虽然困惑，但还是拿出手机开始安排起来。

等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徐永直接给福尔曼手机打了过去。

那边先是忙线，然后接了起来。

“徐，我现在有点忙，要不我等会儿给伱拨回来？”福尔曼这明显是让别人呼叫保持，然后转接他的了。

“加尔，德里克的交易先暂停。”徐永语气平静地说道。

福尔曼那边一下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徐，你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管理层……”

“我知道，我今天会回芝加哥，你帮我安排一下，我和劳恩斯多夫见一面。”徐永的语气依旧平静。

“好吧，我先和劳恩斯多夫打个招呼。”不过福尔曼听出了徐永话语间的不容置疑。

“加尔，如果在我到芝加哥之前德里克被交易，那我就要当一回国王了。”

“我明白了。”福尔曼那边很快挂掉了电话，应该是马上联系劳恩斯多夫去了。

等放下电话，徐永脑海中浮现出夺冠第二天去罗斯家吃饭时，两人在阳台畅想王朝时的场景。

再回想罗斯之前电话里那种情绪完全崩溃的状态，罗斯是真的没想过会离开。

施瓦茨的安排速度还是很快的，一个小时后他就已经坐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后徐永靠在头等舱的软椅上休息。

劳恩斯多夫他接触的不多，不知道接下来的会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想到这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乔丹和公牛队管理层之间的那些恩怨。

乔丹的第二次退役，明面上是因为年龄大了，实力下滑了，急流勇退。

但实际上那时候乔丹才3岁，既没有大的伤病，也还能在总决赛场均砍下33分。

再看看他后来第二次复出，38岁在奇才的赛场表现，如果他那时候不退役，维持训练强度，打到40岁没问题。

他退役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和总经理克劳斯，或者更直接一些就是和老板劳恩斯多夫之间的矛盾。

老板想卖掉皮蓬进行重建，但菲尔·杰克逊和乔丹都不同意，以至于到最后由克劳斯出面放话，不交易皮蓬就不续约菲尔·杰克逊了，结果就是公牛队分崩离析，乔丹要么妥协要么退役，他选择了后者。

现在的话，虽然原因不一样，但情况和那时候有些类似。

如果他在罗斯要被交易的时候不去说不，那以后如果巴特勒也要被交易呢？

尤其是在他之前已经通过巴蒂尔传话，劳恩斯多夫依然选择这么做，这明显是把当初对待乔丹的那一套用在了他身上。

等到了芝加哥，福尔曼在机场专程等他，然后和他一起前往劳恩斯多夫的庄园。

“劳恩斯多夫先生原本计划要去夏威夷度假，知道了情况后特意留了下来。”福尔曼在车上解释道。

徐永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不过是找一个台阶而已。

不过劳恩斯多夫这种态度，说明对方还是忌惮他的。

毕竟他现在可是6岁，不是3岁。

在庄园的客厅，徐永很快就见到了劳恩斯多夫。

没有太多的寒暄，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徐永就表明了来意。

“我希望球队留下德里克。”他并没有过多铺垫，因为之前巴蒂尔过来找过他，所以他的态度劳恩斯多夫心里其实应该很清楚。

劳恩斯多夫听到后逐渐收起了笑容，然后看了一眼福尔曼。

福尔曼现在就是他的传话筒，让他当面和徐永聊这些太降他身份了。

“徐，我们都想留下德里克，但是如果留下德里克，我们将失去吉米，已经有五支球队向他提供了顶薪报价。”福尔曼马上开口说道。

“是德里克和吉米之间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了吗？我没听说。”徐永直接看着劳恩斯多夫说道。

劳恩斯多夫看着福尔曼，福尔曼看着徐永，而徐永则是跳过福尔曼直接望向劳恩斯多夫，这个三角场面看着很是尴尬。

“不是他们之间有问题，而是球队下赛季薪资空间的问题。”福尔曼倒是机灵，一边开口一边起身，等他说完的时候已经坐到了劳恩斯多夫的身旁，这样等于他又和徐永面对面了。

“不能同时留下他们两个吗？”徐永继续问道，他并没有去管福尔曼的小动作，虽然他和福尔曼关系不错，但他很清楚总经理和老板是真正的上下级关系。

劳恩斯多夫这时笑了笑，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盒雪茄，徐永这是明知故问。

“如果同时留下他们的话，我们新赛季就算不补强，哪怕只是单纯填满阵容，也需要缴纳接近六千万的奢侈税，所以我们现在的交易方案，是把他送去休斯顿，换杰里米·林和交易特例，你的国家队队友。”福尔曼解释道。

“所以……是因为钱？”徐永没有机会福尔曼后面说的那些，而是直勾勾望着劳恩斯多夫。

“运营球队是管理层的事情，它涉及到很多规则，奢侈税什么，我们都不是很懂，把它交给懂的人去做就行了。”劳恩斯多夫笑着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递向徐永。

徐永没有伸手去接。

气氛有些尴尬。

“徐，劳恩斯多夫先生也很喜欢德里克，但是我们需要为球队未来考虑。”福尔曼赶忙开口缓和气氛。

劳恩斯多夫收回雪茄，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这是给了台阶徐永也不打算下了。

“好，那我就说下未来。”徐永把目光望向福尔曼。

“虽然我不是经理人，但现在谁都知道明年夏天工资帽会多出400万，也就是说留下德里克明年我们明年都不会超过工资帽，所以球队是想到时候再签别的球员？又或者是觉得德里克6年的贡献还不如这六千万的奢侈税？”

徐永目光笔直地看着福尔曼，福尔曼哑口无言，这问题他回答不了。

一般来说为冠军砸钱无可厚非，但愿不愿意砸钱，是他隔壁坐着的劳恩斯多夫说了算。

“德里克上赛季为球队做出了牺牲，如果在夺冠之后马上被交易，那队内的人会觉得在芝加哥牺牲毫无意义，当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而不是球队打球的时候，谁能保证我们以后还能继续赢球？加尔你吗？”

福尔曼低下了头。

劳恩斯多夫准备点雪茄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过去三个赛季，罗斯只有一个赛季是健康的，那谁又能保证他新赛季是健康的？”他看着徐永问道。

“我需要球队留下德里克。”徐永并没有去接这个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劳恩斯多夫，再次表达了自己想留下罗斯的想法，并且把态度从“希望”变成了“需要”。

“没有德里克，我不能保证球队卫冕。”他接着又补充道。

劳恩斯多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还从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当年管理层想要交易皮蓬的时候，他从乔丹那里听到的也只是“不希望”，但是徐永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如果留下罗斯，球队还不能卫冕怎么办？”劳恩斯多夫追问道。

“那到时候德里克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任何干扰。”

“就这么说定了。”劳恩斯多夫听到这放下雪茄，直接答应了。

徐永开出的这个条件，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他都有利。

当然更重要的是，徐永态度的坚决程度超出了他预期，要是他一味坚持，真因为罗斯而和徐永闹翻，有些得不偿失。

毕竟徐永能带给他的，可比六千万多得多。

从劳恩斯多夫的庄园出来，福尔曼和徐永又坐在了车上，只不过和来时不同，这次是福尔曼亲自开车，徐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徐，你吓到我了。”等车子开上大道后，福尔曼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

徐永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你知道即便是迈克尔，也从不敢这样和劳恩斯多夫先生说话。”福尔曼解释道。

徐永笑了笑，乔丹不敢吗？他觉得未必，只不过那个年代球员和管理层之间的矛盾大多是体现在总经理和球员之间的，老板只是在幕后。

他的话，算是吸取了一些乔丹当年斗争失败的经验，直接来找幕后的劳恩斯多夫了。

而且……

“加尔，时代变了。”他接着开口说道。

福尔曼听到后愣了一下，接着也笑了起来。

随着nba的不断发展壮大，球员的话语权确实在变大，这点是和乔丹时代最大的不同。

车子开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福尔曼转过头：“徐，我能以朋友，而不是总经理的身份说两句吗？”

徐永点头示意他说。

“你说德里克上赛季为球队牺牲了，但球队过去两年为他做的牺牲呢？如果换做其他能上场的球星，我相信以你和其他人的能力，也许去年就已经率队夺冠了。”

“如果德里克过去两年有交易价值，他还会留在芝加哥吗？”徐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福尔曼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

是的，他的假设其实并不存在。

公牛队现在能处理罗斯，也是因为罗斯打出了一个不错的赛季，重新拥有了一些交易价值。

“但这样做值得吗？”福尔曼收起笑容后很认真地望着徐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