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先生想了想，为了督促他，说了个更狠的，“我就把你从族谱里给划了……”</p>
荀子悠头皮发麻，人都傻了。</p>
这个玩笑，是能随便开的么？！</p>
“老祖，您说真的……”</p>
荀老先生默默看着他。</p>
<div class="contentadv"> 荀子悠知趣，神情苦涩，认命一般道：</p>
“是。”</p>
出了长老居，荀子悠便长长叹了口气。</p>
他有种预感，自己这个临时“保镖”，怕是要“转正”，当长期保镖了。</p>
以后估计没消停日子了……</p>
……</p>
墨画下午上完课，和瑜儿一起吃完饭，便回到了弟子居。</p>
一进屋，墨画便将荀老先生给他的手稿全都拿了出来。</p>
尤其是那副有关“阵流”的手稿。</p>
墨画将这份手稿，仔仔细细，全都看了一遍，神色有些落寞。</p>
这的确是师父的手稿。</p>
虽然有些出入，但与当初师父在离山城五行宗时，对自己传授的“阵流”心得如出一辙。</p>
庄先生仙风道骨，洒脱不羁，又温润如水的神情，又浮现在墨画脑海。</p>
墨画怔怔出神，良久之后，才深深叹息。</p>
他又将这份手稿看了一遍。</p>
这是论道手稿。</p>
里面有关“阵流”的说法，更为详细，比师父当初告诉自己的，还要详实许多，也更深刻。</p>
墨画看了看，发现自己看不太懂。</p>
严格来说，他现在还没学过阵流。</p>
五行宗的道统，那枚五行阵流显化的“源纹”，虽然就在他手里，但他其实也不知道，那道邪异眼眸一般的“源纹”，从本质上来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p>
而能归纳阵流的修士，无一不是将某类阵法，修到大成的阵师。</p>
所以这份阵流手稿，自己看不懂也不足为奇。</p>
“先留着吧，以后等自己阵法造诣再高一些，再好好研究……”</p>
墨画微微点头，而后将阵流手稿，珍而重之地收进了纳子戒中。</p>
这是师父的东西。</p>
墨画十分珍惜。</p>
还有荀老先生……</p>
墨画没想到，荀老先生竟跟师父论过道，谈过阵法。</p>
那这么一说，荀老先生跟师父，是不是还有其他渊源？</p>
墨画心思一动，忽然意识到了。</p>
“阵流”这种东西，明显不是自己现在能学的。</p>
荀老先生现在就将师父的这份阵流手稿交给自己，还有意无意点出，是“一位姓庄的故人”的手稿，莫非是在试探自己？</p>
“老先生他猜到，师父是我师父这件事了？”</p>
墨画心里嘀咕道。</p>
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p>
知道这件事的人，似乎也有不少。</p>
师伯就不说了，还有小师姐的娘亲，也就是自己的师叔，还有玄机谷的司徒前辈，以及离山城之变时，那些匆匆一瞥的羽化修士。</p>
他们都是“大修士”，修为高深，事务繁忙。</p>
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小修士，估计没过多久，就被他们给忘了。</p>
荀老先生，既然与师父对坐论道，想必没什么仇怨，对自己应该也并没有恶意。</p>
至少墨画没感觉到恶意。</p>
而且，老先生还把师父的手稿送给自己了。</p>
平日对自己也极好，更有传道授业之恩。</p>
荀老先生是个大好人！</p>
墨画点了点头。</p>
自己现在专心学阵法，将来若有机会，报答一下他老人家的恩情。</p>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p>
这是娘亲告诉自己的做人的道理。</p>
墨画想明白了，翻看了一会阵书，学了一会阵法，等到了子时，神识又沉入道碑，继续练阵法去了。</p>
他要想办法，多练练阵法，磨练磨练神识。</p>
现在不能外出，就只能靠这种笨办法去磨练神识了。</p>
争取早日突破天道法则的封锁，使神识晋升十八纹，去学更多更厉害的阵法。</p>
……</p>
如此平安无事，学了几日阵法。</p>
炼妖山那边，他去了几次，又试了几次五行源甲的效果，制定了几套猎妖的攻略，就暂时没去了。</p>
可这日在膳堂吃饭，程默忽然鼻青脸肿地走了过来。</p>
墨画一愣，“程默，你又被熊拍了一巴掌？”</p>
“我又不是笨蛋，被拍一巴掌就算了，哪里还能被拍第二次……”程默嘀咕道，而后神色带了些愠怒，“是断金门的那帮杂碎。”</p>
墨画目光微凝，“断金门？”</p>
“是的。”程默坐了下来，也学着墨画，啃了一口鸡腿，咕哝道，“小师兄，你这些时日没进山，不知道，断金门跟我们干上了……”</p>
“那群小杂种，三天两头找我们麻烦。”</p>
“他们也不敢跟我们正面交手，猥猥琐琐蹲在一边，等我们杀了妖兽，他们就一窝蜂上来抢。”</p>
“我们不杀妖兽，他们就苍蝇一样盯着。”</p>
墨画皱眉，“炼妖山里，也是有规矩的吧，他们这么嚣张，那些长老不管么？”</p>
程默道：“管倒是也管，但没用，断金门那些混蛋，惯常扯皮，还不要脸。”</p>
“非说什么，妖兽是他们杀的，是我们先动的手，他们是无辜的……”</p>
“断金门那些长老，也很护短。”</p>
“若是断金门那些弟子，占了便宜，他们就和稀泥，说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常事，没必要计较。”</p>
“若是断金门吃了亏，他们就指责我们太虚门管束不利，弟子缺乏教养等等……”</p>
“我们几个太虚门的长老，嘴皮子不利索，被他们气得够呛。”</p>
“这样扯来扯去，断金门弟子还是我行我素，做这些下三滥的事……”</p>
程默叹了口气，“所以说，规矩对有脸的人来说才有用，若是有人不要脸，规矩就没用了。”</p>
程默说到这里，一声冷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p>
不过好在他是体修，皮糙肉厚，这点伤势不算什么。</p>
程默又啃了口肉，继续道：</p>
“我这伤势就是，今天上午猎妖，又被断金门弟子盯梢，我实在受不了，就跟他们干了一架。”</p>
“别看我模样凄惨，但他们更惨。”</p>
“有几人腿都被我打断了。”</p>
“不过估计没用，下次他们还敢。”</p>
墨画眉头微微皱起，对程默道：“下次旬休，我也进山看看。”</p>
“别。”程默立马拒绝道，“你还是专心画阵法吧，你可是小师兄，对付这些小杂碎，哪里用得上你亲自去。”</p>
程默知道墨画这些时日，天天画阵法，比较忙，所有没想着打扰他。</p>
而且断金门闹事的，也都是筑基中期的弟子，跟自己这边是同一届的。</p>
还不用墨画出马。</p>
墨画想了想，也点头道：“行吧。”</p>
他最近的确没空。</p>
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识海之中，天道法则的限制，似乎松动了不少。</p>
可能是自己境界高了，不算太离谱了。</p>
又或者是天道法则快“吃饱”了，所有渐渐消弭了。</p>
墨画总感觉，或许没过多久，自己神识就能十八纹了。</p>
炼妖山的事，就交由程默他们去处理了。</p>
程默虽看着莽，本人也确实莽，但他心计还是有的。</p>
更何况，他跟墨画混了这么久，经验丰富，一些“阴险”的手段，也学了不少。</p>
对付嚣张跋扈，只知道恃强凌弱的断金门弟子，倒是绰绰有余了。</p>
于是程默带队，太虚门弟子，就跟同届的断金门弟子，在炼妖山里明争暗斗，打了起来。</p>
如此过了一个月，程默又来见了墨画，神色有些颓然。</p>
倒不是没打过。</p>
他们打过了，但是没用。</p>
“断金门那帮王八蛋，真的是畜生一样，进了炼妖山，什么都不做，就盯着我们太虚门，抢我们的妖兽。”</p>
“一开始还正面跟我们打了几次，后来发现，我们穿着克金铠甲，他们打不过，索性就不打了。”</p>
“跟苍蝇一样，我们猎妖，他们就骚扰。”</p>
“我们还手，他们就跑。”</p>
程默被恶心得不行。</p>
“炼妖山的门票要一百功勋，他们一天宁愿什么都不干，也要花这一百功勋来骚扰我们，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贱事。”</p>
“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是被他们骚扰，没办法炼妖，也赚不到功勋了，所以也不能算赢……”</p>
程默叹了口气，有些烦闷。</p>
墨画目光微沉。</p>
这个断金门，倒还真是够贱的。</p>
“没事……”墨画喝了口果酒，沉思片刻，淡然道，“他们犯贱，是因为还没被彻底打怕。”</p>
“狠狠打上几巴掌，伤其筋骨，他们知道疼了，就不会再犯贱了……”</p>
墨画目光微冷。</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