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胜和白子曦回过神来，眨了下眼，眼眸微亮，从观想的状态中退了出来。</p>

墨画便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p>

道场阵盘。</p>

他们不约而同看了眼墨画，却发现墨画，一副上了一堂课，什么都没学，然后索性摆烂的样子，都愣了一下。</p>

五行宗的先人，跟墨画一毛关系没有，还不值得墨画跪。</p>

神龛前，共有五个蒲团。</p>

甚至他想“装蠢”，封闭神识，心里默念，“伱来蛊惑我啊，我不看破你了”都没用。</p>

果然片刻过后，似有梵钟响起。</p>

大长老离开的时候，焚了香炉，也看了墨画三人一眼，目光晦涩，而后锁了大门，这才离去。</p>

墨画如今，一个正经的观想图没见过。</p>

“是某道神念？还是五行灵阵的法门？”</p>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p>

而后又向左歪过头，盯着白子曦看了一会，心中不由感慨：</p>

图里也都是些，不干不净的邪祟。</p>

墨画叹气，他又看了一会神龛，不由浮起一个疑惑：</p>

这个神龛，跟观想图有没有什么关系？</p>

观想图中，会寄宿一些神念。</p>

寂静肃穆的神龛前，便只剩墨画三人了。</p>

白子曦想了一下，美眸微亮，“我和哥哥教你！”</p>

白子胜和白子曦都在盘腿坐着，身姿笔直，目光认真，盯着神龛中央的阵盘观想。</p>

“坐于蒲团，观想神龛，领悟阵法。”</p>

道心澄澈，不受蛊惑。</p>

“师弟，你看不到道场阵图，岂不是学不了五行灵阵了？”</p>

“会不会自己弄巧成拙了……”</p>

“不过，这算不算外传？”</p>

唯有神龛中间，似乎有个道场。</p>

除了花了一点点时间，偷看了一会小师姐，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琢磨观想图，还有发呆了……</p>

上有镂金浮雕，刻着先人雕塑、灵兽车马、奇花异草、雕梁画栋、各般法宝……</p>

似乎这个神龛，真的不愿教自己阵法了。</p>

白子曦神色平静。</p>

墨画精神一振。</p>

白子胜嗫嚅道，“我没学全……”</p>

墨画又开始全神贯注，观想神龛。</p>

“今日时辰已到，明日再来。”</p>

但他在意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p>

“为什么只有木灵阵和火灵阵呢？”</p>

墨画微怔，随后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p>

当初墨画在南岳城，抢了张全的祖师图，观想之时，耳边就有这种缥缈的，苍老的声音，不停念叨着，“我传你大道”，“助你升仙”，“长生久视”……之类的话。</p>

墨画三人礼貌地行了一礼，便随着庄先生离开了。</p>

学阵法的时候，神龛前是不能有外人的。</p>

“也有个老者，会讲一些学习五行灵阵的要点……”</p>

两人似乎在学五行灵阵……</p>

庄先生颔首，目光从墨画三人脸上掠过，嘱咐道：“好好学。”而后便拂了下衣袖，下楼喝茶去了。</p>

墨画坐在中间，白子曦坐在左边，白子胜坐他右边。</p>

他们只有五天，每天两个时辰的时间，来参悟五行宗的十三纹五行灵阵。</p>

但这烟气，就只是普通的烟气了，不成阵纹，没有外象。</p>

神龛还是不理他。</p>

“不错，我跟子曦去学，学会了然后再教你。”</p>

神龛黑木金漆，富丽堂皇，而又古朴肃穆。</p>

墨画也凑上去看了眼。</p>

墨画不由夸道：“小师姐，你好厉害！”</p>

见过的，都是不正经的。</p>

“要是能把神龛搬走，就一劳永逸了，天天研究，早晚观想，肯定能学会五行灵阵……”</p>

白子胜点头，然后取出纸笔，开始画从神龛上学到的五行阵法。</p>

墨画如实道：“我看到了阵盘上的阵纹，又听到一个老头说话，然后习惯性地，摒弃了杂念，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p>

要是原来的样子，就更好看了……</p>

和其他绝阵一样，似乎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只有阵纹形骸，而无阵法神韵。</p>

一切氤氲的气息，都已消失。</p>

便在此时，大长老开了门。</p>

他总不能把神龛砸了吧……</p>

“而且五行宗也不可能让自己搬走。”</p>

香炉中的香也渐渐燃尽。</p>

难道要怪自己，神识太强，道心坚毅，对神念的变化，感知太敏锐了？</p>

墨画转过头，看了看小师兄和小师姐。</p>

画完后，一起递给了庄先生。</p>

眼眸之中，有阵纹的光芒闪过，似乎正在领悟着什么。</p>

“可惜太大了，搬不走……”</p>

周围阵师云集，神色恭敬。</p>

墨画看着眼花缭乱，但又不大明白，这些刻着是干嘛用的……</p>

他又观想了半天，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p>

墨画又尝试了几遍，结果还是徒劳无功。</p>

大长老松了口气。</p>

“我看到的，只有这副灵阵……”</p>

小师姐长得真好看！</p>

庄先生略作沉思，叹道：“可能是你神识太强了吧……”</p>

搬五行宗的先人神龛，的确是太过分了……</p>

他们不依赖阵法。</p>

“莫非五行灵阵，就刻在神龛中间的阵盘上？”</p>

墨画专心学着，一边记阵纹，一边听讲解，有问题就问。</p>

墨画小心脏一颤。</p>

不知不觉，时辰已到。</p>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p>

“师父，我一点没学会……”</p>

白子曦素手执笔，姿态娴雅，也跟着画了起来。</p>

道场之上，还有一位老者，神色肃穆，以手指天，似在传业布道。</p>

“是一副一副学，学会之后，才能学其他的么？”</p>

而且他还特意说了，坐于蒲团的“坐”，是“跪坐”。</p>

庄先生只看了一眼，便点头道：“的确是一品十三纹的五行灵阵。”</p>

墨画听着乏味，但看在五行灵阵的面子上，也就忍了。</p>

三人便开始全神贯注，观想神龛。</p>

这是大长老的说法。</p>

墨画眼睛一亮，又有些失望。</p>

……</p>

香炉之上，烟气袅袅。</p>

他也没什么好办法。</p>

“无妨，”庄先生道，“会多少，画多少。”</p>

墨画愣住了。</p>

神龛如旧。</p>

墨画必须走阵法的路子，也必须不断学阵法，不断增强神识。</p>

神龛讲道。</p>

墨画心里嘀咕道：</p>

三人都想不明白。</p>

不过即便再强，天赋再高，想真的参透五行灵阵，还远着呢……</p>

没有阵法，什么都没了……</p>

随后意识到，这场试要考五天，今天没学会，还有四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p>

香炉燃尽。</p>

大长老心中欣喜，颔首道：</p>

“没学会，好……”</p>

“刚刚那道声音，的确是想传自己阵法？”</p>

“师父，这是为什么呢？”墨画问道。</p>

墨画寻思了片刻，心中喃喃道：</p>

过了一会，三根香便两短一长。</p>

从哪里学都是学。</p>

他对着神龛，拱手行礼，虔诚道：</p>

“……佑我五行宗，传承不失，阵道昌隆！”</p>

神龛之中，并无回应。</p>

但道场中的老者木雕，睁开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