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主，你怎么来了？”</p>
说完墨画还揉了揉眼，一脸迷糊，装作睡不醒的样子。</p>
陆乘云微怔，问道：</p>
“小先生，一直在房里？”</p>
墨画疑惑道：“深更半夜，不在房里，还能在哪？”</p>
之后他又有些不满，小声嘀咕道：“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p>
陆乘云踌躇了。</p>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墨画是不是在演他。</p>
小小年纪，真有这么深的城府，还有这么天真无暇的演技么？</p>
陆乘云皱着眉，沉默不语。</p>
墨画又试探问道：</p>
“家主，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么？”</p>
陆乘云回过神来，忽而笑道：</p>
“陆某这次来找小先生，是想兑现承诺的。”</p>
“承诺？”</p>
陆乘云颔首，“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只要小先生帮我构建阵眼，我便教你……那副阵法……”</p>
墨画睡意全无，两眼放光：</p>
“真的？”</p>
陆乘云微笑道：“我是一族之主，自然不会食言。”</p>
不会食言……</p>
陆乘云答应张全，给他看祖师图，最后图没打开，便一剑宰了张全的画面，自墨画脑海中一闪而过。</p>
墨画心中腹诽：我信你个鬼！</p>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能学么？”</p>
陆乘云摇头，“还需要一些准备。”</p>
墨画疑惑，“准备？”</p>
陆乘云叹道：“这个阵法……极难，我也是钻研了数十年，才有些小成。”</p>
“而这阵法最难的地方，在于神识。”</p>
“神识的门槛，太高了……”</p>
“小先生天赋极高，但毕竟年龄还小，以现在的神识，恐怕还学不会，所以在学这个阵法之前，需要想办法，增强一些神识。”</p>
墨画一怔，随后“震惊”道：“增强神识？莫非……”</p>
“不错！”陆乘云点头，“小先生眼界不凡，应该知道……观想图！”</p>
墨画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p>
“家主手中，竟然有观想图？！”</p>
陆乘云点头，意味深长道：</p>
“这幅观想图，其实小先生也见过……”</p>
“我也见过？”墨画一脸疑惑。</p>
陆乘云道：“便是张全那幅祖师图！”</p>
墨画张大了嘴巴，装作吃惊的模样。</p>
神情虽然浮夸了一些，但陆乘云正在想方设法引墨画上钩，所以一时也没怀疑。</p>
墨画想了想，又眨了眨眼：</p>
“可是，我看那图的时候，并没有增强神识啊……”</p>
陆乘云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是小先生，你的方法不当。”</p>
“还有方法么？”</p>
陆乘云点了点头，温和道：</p>
“小先生，你随我来……”</p>
墨画一脸不明所以，老老实实跟着陆乘云走。</p>
陆乘云将墨画带到了一处密室，密室之中，还有一座祭坛。</p>
这处祭坛，陈设就简单一些。</p>
台上供奉三个碟子。</p>
一个供手骨，一个供脚骨，中间供着头骨。</p>
坛上还点了蜡烛。</p>
蜡烛是白色的，火光是阴绿色的，烛油流着，像是人的眼泪，滴落后凝聚在台底。</p>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器物，还有一具白色棺材。</p>
这些陈设，墨画看着非常眼熟，跟行尸寨中，张全以人的神识为祭品，供奉祖师图的祭坛，几乎一模一样。</p>
墨画露出“害怕”的神情，问道：</p>
“家主，这是……”</p>
“这是祭坛。”陆乘云道。</p>
他见墨画神色不安，微微笑道：</p>
“这个祖师图，有些特殊，需要焚香祭奠，才能开天眼，看到图中的本相，体悟图中的大道法则，借以增强神识。”</p>
陆乘云指了指一边的白色棺材道：</p>
“香我点好了，祭品我也摆上了……”</p>
“接下来我会将观想图供上。”</p>
“在此之前，小先生只需要躺到那个棺材里，心无挂碍，置生死于度外，便能观想此图的真谛，增进神识……”</p>
陆乘云语气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目光之中，却倒映着阴绿的烛光。</p>
墨画有些害怕，“真……真的么？”</p>
陆乘云声音低沉，“自然是真的……”</p>
“可是……”墨画看了眼那个棺材。</p>
这个棺材，形制和行尸寨的一样，但做得更精致，也更小巧。</p>
似乎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p>
墨画怯生生道：“我，我不想进去……”</p>
陆乘云脸色陡变，神情变得狰狞，沉声道：</p>
“去！”</p>
墨画吓了一跳。</p>
陆乘云笑容阴森，“小先生，不要辜负我的好意！”</p>
墨画眉头紧蹙，犹豫了半天，这才在陆乘云冷漠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躺进了那副小棺材。</p>
陆乘云冷笑一声，取出棺材钉，将棺材封住，而后又郑重取出张全的祖师图，恭恭敬敬将图供上。</p>
香烟袅袅，烛光摇曳中。</p>
陆乘云行了一礼，念念有词道：</p>
“今日开图，焚香礼敬……”</p>
“……当以白骨，供奉先师，当以人识，奉为飨宴。”</p>
“张家祖师在上，晚辈陆乘云，敬拜！”</p>
墨画躺在棺中，一听这话，立马发出痛苦的喊声。</p>
他记得，张全以人祭图的时候，棺材里就是这个动静。</p>
当然还要用指甲挠棺材，挠出撕心裂肺的，十分痛苦的，百般挣扎的绝望与煎熬。</p>
但墨画怕疼……</p>
他这小手，估计也挠不出什么动静。</p>
墨画想了想，便放出了小老虎，让小老虎代他挠棺材板。</p>
小老虎的爪子扑棱扑棱，棺材板果然发出了“吱吱丫丫”的撕心的声音。</p>
墨画也配合着喊道：</p>
“好难受啊！”</p>
“啊！”</p>
“好痛苦啊！放我出去啊！”</p>
……</p>
陆乘云无动于衷。</p>
喊着喊着，棺材之中，渐渐没了动静，也没了声息。</p>
陆乘云伫立良久，这才叹了口气，遗憾道：</p>
“天赋多好啊，真的可惜了，修界险恶，天纵之才，也难免早夭……”</p>
陆乘云摇了摇头，离开了祭坛。</p>
墨画则安安静静躺在小棺材里，见陆乘云走了，小手拍了拍胸口，微微松了口气。</p>
随即他想到了此时此刻，祭坛之上供着的张家祖师图，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嘀咕道：</p>
“他这到底是在拿我喂图，还是拿图喂我呢？”</p>
忘了说了，大家国庆快乐啊~</p>
这章有4k多字，所以写得又晚了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