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那木家可是老教主王森身边的,这一代有几个精明的兄弟,那王好贤不喜欢木家人管着他花天酒地,可也知道把人派过来掣肘主上,若是动了他们,主上如今的局面就会有麻烦,毕竟教里好多人还认王家是正统,而且主上现在顺风顺水”老仆语重心长的说道。
“还用你这个老东西说,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觉得木家那些人碍事吗?而且那小兰那姑娘”这徐鸿举越说越是兴奋。
“酒色误事若不是你拿着银子去买了烧酒倒卖,云山寺那批兵器又怎么会落在别人手上?”徐鸿儒冷声说道。
兴冲冲的徐鸿举顿时蔫了,只是低头说道:“我那不是赚了银子吗?”
“你赚了银子是为买下济宁州那个粉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今天那些人不知道吗?”徐鸿儒追问说道。
听到这话的徐鸿举从椅子上直接跳了起来,怒骂说道:“我身边谁敢”
在徐鸿儒严厉的目光下,徐鸿举低头坐了下去,徐鸿儒摇摇头,长吐了口气缓声说道:“酒色财气都是小事,只要大事成就,什么都会有的,这花花世界都是我们的,你何必看着眼前这些小事。”
那边徐鸿举只是不出声,徐鸿儒摇摇头,严肃了些语气说道:“这次的事情,你要牢记这几项,这几年下面收拢了不少官军里出来的,这次你要笼络住,花多少银子都可以,抓住他们,咱们的大事就多了几分把握,还有,这次去徐州,徐家庄那边一定要谨慎,打开该打开的之后,别的不要去碰,这个切记切记。”
徐鸿举低头嘟囔着说道:“大哥你说了多少遍,我记住了,这徐家也真是的,他卖给那帮秃驴那么低的价钱,卖给我们却那么贵,还要费尽周折做这么大的场面,大哥你这边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准备了,下午就要出城了,我不在这边,大哥你可千万小心,别被人暗算喽。”
说话就是站起,徐鸿儒也跟着站起,扶着徐鸿举的双臂说道:“我这边有老白照应,不会出什么差错,鸿举,你武勇是有的,可只会些江湖上的打杀,这次去徐州,一路上要多跟侯五和夏仲进他们学学,打徐州城的时候也要多看多问,你将来可是我的兵马大元帅,这些东西一定要会的,还有,鸿举你去那边千万要小心,刀枪无眼,记得穿着甲,不行就走,你别出事最要紧。“
徐鸿儒的这番絮叨却不像是个教主了,徐鸿举嗓子有些沙哑,粗声说道:“大哥你放心,你在这边也保重。”
说完后,徐鸿举后退两步,肃然拜下,然后转身出门,徐鸿儒没有回到座位,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徐鸿举离开。那老白凑上去两步说道:“主上不必担心太多,侯、夏两位会主都是老行伍了,这次各处聚起来的,足有四百多行伍出身,再加上江湖绿林上的好手,还有北边南边这万千灾民,没准徐州都会被打破。”
徐鸿儒沉默着没有出声,过了半响才开口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只希望能多回来些吧”
他身后的老白低下头去,徐鸿儒声音提高了些又说道:“能活着回来的,今后必然就大用了。”
说完这句,徐鸿儒转身向另一个门走去,边走边说道:“加派人手去盯着木家,圣女,让自家闺女抛头露面,他们也舍得”
城外几万灾民流民,鼓噪着要进城求食,他们若是冲进来,城内的百姓就遭殃了,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跟着变成这种猪狗不如的灾民。
正因为这样,郓城县的兵丁、捕快和组织起来的乡勇都守卫的异常用心,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人群,闻着腥臭欲呕的味道,每个人都紧张异常,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居然也有人得了好处,每天中午开城门的时候,都有热心的乡绅上城头劳军,好吃好喝的供应,每天还有人要被吊着出城,这样的总得给他们些贿赂才成。
守卫城池的人们当然不知道,每到中午过来的劳军就是让他们不要看城外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点好处抵消不了紧张和疲惫,城头上的卫兵已经病倒了好几个,中暑则是每天都会发生,甚至因为这个死了两个人,这才四五月间,居然就燥热到了这样的地步。
四月十八的凌晨,天刚刚有些发亮,城头上昏昏欲睡的兵丁乡勇就听到了城墙下的动静,他们急忙拿着武器向外看,却各个目瞪口呆。
在城下盘踞了几十天的灾民们居然走了,都在向南走,只留下满地的污秽垃圾,还有一些已经腐烂的尸体,已经有胆大的野狗冲进了场中,天上盘旋的乌鸦也多了起来。
“走了”不知道城头谁在大喊,安静过后,其他人也都跟着大喊起来,很快的,这喊声从城头传入了城内,城内紧张了这么多时日的百姓们也跟着狂喊起来,得救了,灾民们总算走了,也不知道又有谁起头,有人在城内高喊:佛祖保佑
或许是城外多少天来的念诵影响了城内,现在城内百姓不管信不信的,也都是开始念诵“我佛慈悲”“佛祖保佑。”
城内所有人松了口气,所有人都在狂欢,而在城外的流民中,气氛也和往日不太一样,并不是那种绝望等死,而是有了希望,尽管很少很少的一点。
这些天下来,城外的灾民队伍里多了许多的好心人,这些好心人也都是来自山东各处的难民,他们主动帮扶弱小,将自己弄来的吃食分给同乡同伴,流民灾民就在这些人身边聚集成了大大小小的圈子,对他们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昨天真人施**力神通治好了那对兄弟两个,真人一走,就有无数人去和那兄弟两个打听真人到底传给了他们什么秘诀。
到了晚上,这秘诀终于被打听了出来,无非是“弥勒护佑,传香平安”,这不是要紧的,那真人还和这兄弟两个说了别的,说是“向南可活”。
大家在这郓城县城外,只是越来越绝望,只有每天真人出现,他们才觉得还能坚持下去,真人每天的施舍,每天的救助,还有几次不得不展示出的“神通”,都让灾民们对他坚信不疑,现在真人居然说了这个,大家都是深信。
那兄弟两个已经找不到了,流民们处处都在传,说这两个兄弟已经朝着南边走了,可大家还都是有些迟疑,留在这里还能等待真人,若是走了,若是“向南可活”这个骗人怎么办?
有人谨慎迟疑,有人则是大胆,晚上有一队人离开大队开始向南,这个队伍却有人在半夜激动的回转,说向南走了五里不到,居然找到了几袋粮食,大家熬了些粥分着吃了,继续向南行走。
有粮食,有粥,甚至还在回来报信的人脸上看到米汤的痕迹,甚至能闻到粮食的香味,这肯定是真的,大家多少天没有吃正经的东西了,城内的施舍出来的米面很快就被一抢而空,即便是搭起了粥棚,那粥也稀的见底,真人每天施舍的饼子杯水车薪,城外一批批的人被饿死,一批批的新人补入,有人已经在吃人肉了,大家都在绝望,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只能在这里等死,没曾想南边真的有粮食,还能喝粥
每个“好心人”都在号召大家向南走,那边还有一条活路,那得到粮食的例子更是诱人无比,而且黑夜中走出的第二队,第三队,居然都有收获,尽管他们要走到更远处才能找到粮食,但毕竟是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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