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胜不知道,当他踏入这道红门槛时,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但当柳老爷子,做出‘请’的手势后,肖胜还是带着毕恭毕敬的笑容,迈过了那道红门槛。
面对着众人,那很是不友善的目光,步伐矫健,表情坦然的肖胜,就这般紧跟在柳老爷子的身后,朝着后院走去,在临近拐角处,突然停下脚步的柳老爷子,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身后肖胜一眼,随后把目光瞥向站在庭院内的柳家人,喃喃道:
“都下去吧,天变不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蕴含了柳老爷子底蕴十足的气场,笑而不语的肖胜,并沒有开口,在随手把带來的白切羊肉交给,柳老爷子身边的警卫之后,继续随其前行。
即便是柳家人,也不是谁都能进來的书房,此时敞开房门,陈列略显陈旧,但不乏古色古韵,肖胜是个很细心的人,在目光停留在书柜少许后,便知晓眼前这个老人,是个真爱书籍的老前辈。
算不上宽大的书桌上,很是整齐,那用子弹壳堆积而成的饰品,甚是吸引肖胜的眼球,绕过了书桌,柳老爷子径直的坐在藤椅上,双手搭在胸前,目光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肖胜,扬手说了句‘坐,’。
回了声‘谢谢’的肖胜,不卑不亢的落下身,在其还未坐稳之际,柳老爷子便直言不讳的开口道:
“你知道不知道,若是柳山就这样被你带走,对于柳家意味着什么,对于纳兰家來讲又意味着什么。”一连两个问題,直击问題的重点,说完这话,柳老爷子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抬头的肖胜,想要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些什么,可遗憾的是,那份目光依旧坚定。
沉寂了少许,突然开口的肖胜,并沒有正面回答柳老爷子的问題,而是用一则故事,隐晦的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记得我家老爷子给我讲过这样一则故事:有个瞎子赶夜路,手里提着灯笼,路人很是费解,上前询问:既然你都看不到,点灯笼有什么用,瞎子笑着回答道:这簇光,让我看不到别人,却能让别人看到我,下意识也就会躲开。
不同的人,不同的职责,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題的结果,也就显得不确切,我可以站在柳家的角度,去设想这个后果,我也可以站在纳兰家的角度,去假设可能出现的情况,但你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我的职责去想呢。”
听完肖胜这话,从桌面上抽出一根香烟的柳老爷子,不急不慢的用火柴点着了香烟,倾吐一口青烟后,反问道:
“你的职责,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你已经被开除军籍了,我一直把你当晚辈來看,所以在芝蓉的问題,我不给予追究,但这一次,抛开两家的关系,以及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扪心自问,你信我柳家人,会干出‘叛国’的事情。”
“不信,但人,我得带走,这是任务,也是上级给予我的命令,也是我的底线。”
“底线,也就是说,沒得谈了。”
“有的谈,我柳伯是活着被带出去,还是死着出去,这要取决于您老的态度。”
“砰。”拍案而起的柳老爷子,目瞪着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肖胜,就在他拍完桌后,紧闭的书房门,被外面的警卫迅速推开,目光警惕着肖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