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地这番话。维克托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那双浊黄地眼睛紧紧盯在对方脸上。依稀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是啊。贝拉。那个整天都在嘴角挂着笑意。似乎每一刻都无忧无虑地女人。她眼前这个女人地五官。与贝拉长得何其相似?
“你你是贝拉是我的女儿?”维克托的嗓子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浓痰,他用颤音很浓的语调说道。
“你配吗?”飒然一笑,叶列娜不屑一顾的说道,“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不配拥有亲人的禽兽,相比起有你这么一个父亲,我宁可去死。”
一句话说完,叶列娜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抻抻上衣的下摆,淡然一笑说道:“好啦,我今天过来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打算让我离开?”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口中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怎么,心软了?”嘲讽似的说了一声,叶列娜迈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冷漠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不过到那个时候,哼哼,我估计就是专门过来拜祭你的了。”
“你你”维克托一手捂着小腹,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任何人,都要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善行终究有善报,恶行必然有恶报,”虽然看出了老头的病痛,但叶列娜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同情都没有,她伸手推开房门,在走出去的同时,最后说了一句,“也许你觉得当初自己做的没错,离开贝拉也好,残忍的流放她也罢,你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可你也要记住一点,她也是人,与你平等相同的一个人,你有你的志向,她也有她的志向,而作为平等存在的一个人,你没有权力那么对待她。哼哼,当初你为了一己之私毁掉了她的一切,现在,我替她讨回来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咣当!”
房门在叶列娜的身后仅仅闭合,而在这一刻,这个素来坚强,号称早已心死的女人,俨然已经变得泪流满面了。
天空中的骄阳如旧,热辣辣的高温蒸腾着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就在这骄阳与高温的灼烧下,郭守云在荒凉的十月农场闲逛了一圈,对他来说,现在似乎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思考。
就像叶列娜所说的,她的离开,的确给郭守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过与她的设想相反的是,这位巨头现在并没有考虑她当初所提到的那些施政建议,他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难道作为一个当权者,就必须要变得像维克托那样的冷血无情吗?难道在权力之外,自己就不能或多或少的保留一部分人情味吗?再者,完全失去了人情味的人,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叶列娜要走了十月农场的拥有权,不过她显然没有心情来打理这个地方,现如今,在这片开阔的荒芜农场上,除了十几栋残荒破旧的老式建筑之外,就剩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漫荒草了。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老了?”在黄草丛里漫步了将近二十分钟,郭守云找了一个突起的小草坡,就那么幕天席地的在草坡下沿上坐下,他揪了一根草茎叼进嘴里,满脸苦笑的对紧跟身侧的司机说道。
“哦,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司机是个大老粗,他哪能明白郭守云的心思。
“呵呵,也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在考虑人生的问题,”郭守云笑道,“告诉我,在你的眼里,人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