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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俄国通算不上,也就是来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的认识一些人,小打小闹的路子也趟出来来了一点儿。”
“哎,那感情好,”陈拥军一听就乐了,他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说话说得直,心里藏不住东西,“我说小牛兄弟,既然大家今天遇上了,那就是缘分,三哥我问个逾了外的话,你要是不介意呢,就给个答复,要是介意呢,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呵呵,三哥有话尽管问,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郭守云心里明白对方要问什么,因此微笑道。
“兄弟在俄罗斯这边呆的时间长了,路子肯定比我们混的野,”陈拥军的身子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问道,“而三哥我呢,现在也实在是不打算再做这皮草的生意了,你给说说看,如今在这边还有什么生意好做?咱也不求****发家,只要能做长的,做稳的,哪怕是利润小一点儿都没有关系。”
果然,对方问的问题,与郭守云的猜测一般无二,而对于后者来说呢,这个问题貌似还真的不太好回答。对于郭守云来说,如今在俄罗斯,似乎什么都很好做,做什么都有大把的利润可以赚,可话说回来,他认为好做的生意,对陈氏兄妹来说就不一定好做了。比方说,他认为炒汇的生意好做,陈氏兄妹肯定做不来,他认为军火的生意好做,陈氏兄妹一旦沾手,估计就是有今天没明天了,这人跟人不一样,生意经也就完全不同了。
“其实......”郭守云琢磨了一会儿,打算找一个说辞,将眼前这对兄妹糊弄过去,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火车的车厢突然猛烈的震动一下,继而,在一阵儿“哧哧”的活塞排气声中,车速逗得减了下来。
一丝不祥的预感,在一瞬间涌上郭守云的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侧脸朝车窗外望去。
车窗外,仍旧是一望无际地广袤平原,触眼可及的地方,并没有半个城镇的影子,不过,令郭守云心跳加速的是,在此刻的火车窗外,路轨近前,每隔不到几米的距离。就站着一名手持自动步枪地士兵。
“这是怎么啦?”陈拥军显然也发现了窗外的异常,他欠起屁股,探头探脑的朝车窗外张望。同时嘴里还嘟囔着,“这么多老毛子的匪兵,不会是咱们这趟车上,还藏了什么重要的逃犯吧?”
“我看未必,”陈红兵也朝窗外扒望了两眼,坐回来后撇撇嘴说道,“现在老毛子当兵的全都是匪,他们那精神头全都用在勒索行商上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抓逃犯啊。依我看啊,没准是什么重要人物要到叶卡捷琳娜堡,所以他们才来做一做表面功夫的。”
“他们做表面功夫不要紧,可千万别把车给扣了,”陈拥军念道一句,“布拉戈维申斯克那边还等着咱们去交货呢,这要是晚了,说不得又是一笔损失。”
对兄妹俩地谈话。郭守云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心脏跳得厉害。毫无疑问。这些大兵都是冲着他来地。
“小牛哥。你怎么啦?”女孩子地心终归还是要细一些。陈红兵一扭头。便看到郭守云那张脸变得刷白一片。因此。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郭守云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坐着。我去一下厕所。”
他嘴里这么说着。人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而后一手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回身就朝过道右侧走去。他记得。这节车厢地劲头有两个厕所。面对时下地环境。他没什么太多地选择。只能到哪里去躲躲看了。
“这小牛兄弟。怎么看上去怪怪地。”看着他离开地背影。陈拥军搔搔头皮。一脸困惑地嘀咕道。
而与他相比。陈红兵这小姑娘却是另一种反应。她先是回头抽了一眼车窗外那几个腰挎****。手里还拿着一份画像地军官。继而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兀自念叨不休地三哥。快步朝郭守云离开地方向追过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躲进空间不大的厕所里,郭守云地心里念叨不停。他蹲在地上,连腰都不敢直起来,因此从厕所的窗口望出去,恰好可以看到两个持枪的士兵正在四处张望,他只要稍微站的高一点,就会被对方一眼发现。
现如今,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有限,如果放在远东的地旁上,就车窗外的这些人,他绝对不会放在眼里,这能有几个人啊,一个连还是一个营?远东军区几十万人摆在那儿,他有什么可怕的?可实现如今呢,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同,就外边这些身材魁梧的俄罗斯大兵,即便是不用武器,随便挑出一个来也能轻而易举的收拾掉他。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两遍,郭守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无用功,他知道,如果这些大兵真是冲着他来的,那今天这一劫估计就真的躲不过去了。
“咚咚咚......”
在厕所里躲了还没有一分钟,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有念叨完,郭守云就听到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奔到了门外,紧接着,轻微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