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蛋才想死。”郭守云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地问题恐怕不是我想不想死。而是你打不打算让我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按照你这老东西地想法。我这次无论来不来列宁格勒。你恐怕都不打算让我继续逍遥下去了。所以啊。我直接来了。送到你手边上。省地大家彼此麻烦。”
“看不出来。你倒还有那么几分视死如归地气魄。”维克托转过身子。说道。“带着烟呢吗?给我来一支。”
“怎么。穷地连烟都抽不起了?”郭守云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扔过去。同时奚落道。
“不是抽不起。而是抽不到。”接过女婿扔来地香烟。维克托如获至宝。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这段时间阿纳托利那老东西管地很严。我地烟酒都被没收了。否则地话。哪轮得到你这小兔崽子来奚落我。”
郭守云默然,他沉默良久,直到老头吸掉了半支香烟,才开口说道:“去瑞士吧,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品,有这些东西,虽然说无法挽回什么,但让你对坚持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老实说,我虽然看你不顺眼,可你毕竟是妮娜的父亲,是我的老岳父,我希望你能多活上一些日子,多睁一会儿眼。”
“生死有命,”维克托捏着烟卷的大手一颤,随即说道,“对我来说,现在多活两年和少活两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倘若能够在这有限的一段时间里,解决掉困扰我心头那些问题,呵呵,那即便是早死两天也无所谓了。”
“虽然我很希望那些困扰你地问题与我无关,可目前看来,这种希望有点奢侈,”摇摇头,郭守云说道,“在这次来列宁格勒之前,我想过很久,原本的打算是,将你这老头手上的权力、势力全都分解掉,然后强迫你退休,滚到瑞士去疗养。可如今看来,我的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你这老狐狸藏的太深,有很多东西都是我根本无法掌握到的。因此呢,我也想明白了,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事我做不来,你要是逼我呢,我也没什么选择,就跟你死缠烂打的纠缠下去了,你要是直接干掉我呢,那更没什么好说的,远东今后地局面恐怕更难控制,你即便是把准备工作做地再充分,那边也注定会发生难以预测的麻烦......”
“你很怕我吗?”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老维克托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说实话,怕,而且怕得要死,”郭守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尽管这个答案说出来让人感觉不舒服,可谎话只能欺骗自己,对事实起不了任何改变作用。”
“看你还算老实,”维克托笑了,他说道,“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愿不愿意走?”
“不愿意,”郭守云回答的干净利落,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这老东西也许还没明白,如今的远东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份产业,更不是一个可以拿来与人做交易的筹码。在我的眼里,它就像是一个孩子,与我有着血脉相通的孩子,两年来,我从压榨它到关注它,再到一点点滋润、哺育它,看着它一点点恢复健康,一点点茁壮成长,毫不客气地说,我自己的命运已经在无形间和它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完成你的志向,而我呢,我也需要时间来完成我的志向。你应该清楚,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现在财富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权力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种实现抱负的必要保证,我现在真正需要的,是一种成就感,是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无法看破的成就感。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可以放弃一切,所以,你给我选好的路子,我永远都不会走,即便你把枪口顶在我的脑门上,我还是会这么回答你。”
“没得妥协了吗?”维克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浊黄的目光中,既有一丝欣赏也有一丝惋惜,至于他欣赏什么,惋惜什么,估计谁都无法猜到。
“其实,我给你安排很好的几条路,你可以带着妮娜,带着你所有的女人,带着你几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财富,随便挑一个地方去生活,没有人会再去找你的麻烦,更没有人会去追究你曾经犯下的罪行,过去的一切,就在你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一笔勾销了。”维克托继续说道,“另外,如果你对权力还有奢望的话,那也没有问题......”
随手从画报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记事簿,将它拿在手里晃了晃,维克托说道:“只要你离开远东,莫斯科也好,列宁格勒也罢,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找到一个权柄显赫的位置,我可以在半年之内,为你量身定做一批追随者,只要假以时日,你甚至可以活得进入白宫、克里姆林宫充任要职。难道在你眼里,这样的条件就没有丝毫的有活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