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尼基塔笑道,“飞机已经停场一个小时了,两位先生等了您将近一小时,又不好意思吵醒您,所以......他们返回莫斯科的班机是十五分钟前升空的,最后,维诺格拉多夫先生还让我带他向您表达歉意。
“呵呵,这一觉看来睡的时间真是不短了,”郭守云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即,一边朝陪伴自己的美貌空姐颌首致谢,一边说道,“我说这一醒过来怎么半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呢。行啦,他们走了就走了吧,虽然不能亲自送他们登机是一份遗憾,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过来了。”
“嗯,这件事我听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说起了,”尼基塔上前一步,挽住郭守云的胳膊,在引着他朝外走的同时,笑道,“他说正在与先生准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同时也是全新的、充满生命力的合作。”
“算是吧,”郭守云点头说道,“不过其中的部分细节问题我还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机舱里走出来,迎面看到正等候在车梯上的波拉尼诺夫。这位沉默寡言的秘书先生手里撑着一把雨伞,活像一枚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站立在机舱门口。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郭守云,恭声问候道:“先生,您醒啦?”
“嗯,等了很长时间吧?为什么不到里面坐坐?”郭守云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伸手搭在秘书肩膀上,先是朝细雨迷蒙机场上看了一眼,这才说道,“难道说咱们的空乘没有为你安排一份简单的餐点吗?”
“里面气闷,还是站在这里舒服一点,”波拉尼诺夫垂头一笑,说道。
“呵呵,与我的感觉一样,”在秘书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说道,“走吧,咱们回去,我想机场调度员们现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别在这里耽误人家时间了。”
“先生这次北京一行收获如何?”抢先一步替老板撑上伞,波拉尼诺夫走在铁制的台梯上,低声问道,“我刚才从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两位先生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太令人欣慰的预兆,是不是谈判进行的不太顺利?”
“谈不上顺不顺利,”郭守云深吸一口雨中的清新空气,叹口气说道,“我们只能说论坛会议的气氛很好,很热烈,可与会双方的根本目的都没有实现。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可能在被北京方面利用,另一种可能则是他们在借这种方式向我们施加压力,从而迫使我们在更多的问题上对他们让步,当然,这两种可能性无论哪一种准确,我们的形式都相当被动。”
波拉尼诺夫会意的点点头,对老板们的决策,他虽然能够体会到一些,但是却无法全盘把握,他到现在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三位巨头都要选择与北京、与北远合作,难道离开他们三位巨头就无法在联邦国内谋求生存了吗?要知道在过去相当长的日子里,三位巨头可都与北京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心里有这样的疑问,可波拉尼诺夫却永远都不会提出来,因为他也知道,自己那点宏观理论水平,与三位巨头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段上,人家能够一眼看破的问题,自己有可能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从台梯上下来,三人在细雨迷蒙的机场跑道上东行几十步,便来到了车队停靠的地方。
在明亮的草坪圆灯下,二十几名披着雨衣、手持武器的士兵簇拥在两辆嘎斯军用卡车旁边,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六辆漆黑发亮的崭新吉普车,棱角分明的车体与车尾后方横排的四个粗硕排气筒,尤其是粗大车轮与车体间竖排的闪亮减震簧,无一处不在彰显着重金属的完美力感。
“呵呵,几个小时的郁闷飞行之后,总算是让我找到了一点值得高兴的收获,”快步走到一辆吉普车的旁边,郭守云伸脚在那还沾着标签的轮胎上踩了踩,笑道,“这是什么时候交的货?怎么我提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昨天下午,”波拉尼诺夫站在车边,在车门的按钮上轻轻一摁。随着一阵儿充气阀启动的声音,密封的车门缓缓升起,从而将一个宽敞豪华的车仓展露在郭守云的面前。
“是守成先生专门跑去领回来的,共青城那边交付了十辆,其中四辆被他......二一添作五了。”波拉尼诺夫笑道。
“这小子,”郭守云轻笑一声,一俯身钻到了车里,“连我的便宜也敢沾,我看他是不想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