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真是万幸啊,我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就在这时候,一脸疲倦地奥加廖夫院长,带着一群医生从抢救室里鱼贯而出,老头一看见郭守云,便急不可耐的说道,“夫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如果这种状况能够维持到晚上,那就说明彻底没有问题了。”
“您老辛苦了,”对这个老头,郭守云前所未有的尊重,他先是给对方鞠了个躬,继而由衷的说道,“只要莎娜丽娃能够好转过来,您,哦,还有各位,你们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郭守云永世不忘,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够办得到的,那就绝无二话。”
郭守云这一番话,无异于最好的兴奋剂,守在手术台前近二十个小时的医生们,顷刻间疲劳全无,他们知道对自己来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不说别的,至少有郭守云这一句承诺,他们以后再不用担心失业,也不用担心穷困潦倒了。人的境遇变化就是这么大,昨晚这一场手术对这些医生来说还是一道鬼门关呢,今天早上它就又变成了跃过的龙门,这天堂与地狱之间的间隔,感情就只有这么点距离。
“奥加廖夫院长,”和几位医生热络的交谈了一会儿,郭守云巴望着抢救室那道房门,问道,“你看,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
“这个......”奥加廖夫犹豫一下,又看了一眼正在朝他使眼色的波拉尼诺夫,这才说道,“您得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为了夫人的安危着想,我建议您现在不要进去。因为夫人现在的状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却极度虚弱,只要稍有惊扰,便可能发生不测......您看......”
“哦,好,我明白,我明白,”尽管有些心急,但郭守云还是接受了专家的意见,他连连点头,说道,“那我可以等,等晚上,晚上再说。”
“波拉尼诺夫,”头也不回的招呼了一声,郭守云带着几分兴奋的说道,“你马上去安排,找市里最好的酒店,让他们尽快准备好,我要给大家好好喝一杯,一方面表示感谢,一方面也算是庆祝了。”
“先生,这么早,哪有什么酒店开门的?”波拉尼诺夫一边给奥加廖夫等人使眼色,一边说道,“更何况您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现在您最需要休息,再者,院长他们也做了一夜手术,同样需要休息,所以,依我看您不如......”
尽管很想去赴这个宴,以便同郭守云进一步拉好关系,可是波拉尼诺夫那眼神实在吓人,奥加廖夫不得不违心的附和道:“是啊郭先生,喝酒的机会有的是,至于今天嘛,呵呵,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休息,夫人的情况也需要时刻关注,所以,咱们喝酒的时间不妨再定吧,您说呢?”
“这样啊,”郭守云歪头想了想,“那好,那就改到明天,明天把该请的人都请上,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又跟几位医生闲聊了两句,郭守云才示意波拉尼诺夫送大伙下楼,当众人的身影逐一消失在电梯门内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为自己美美的点上一支,而后一屁股坐在排椅上,一会扭头看看抢救室紧闭的房门,一会儿有抻脖子瞅瞅身侧的育婴室,那双泛满血丝的眼睛里,全都是幸福的光彩。
清晨的阳光从不远处的玻璃窗透射进来,在安静的走廊里扯下一道颀长的金辉,郭守云叼着个烟卷,来来回回的晃悠了一会儿,突然间便停了下来。
他盯着那一缕投射到裤腿上的光线,看着那几点在光影中往来飘舞的细小尘粒,刚刚舒展开不久的眉头,重新拧成了一团。
当波拉尼诺夫重新走进回廊的时候,郭守云还是保持着那么一个沉思的姿势,他指缝间夹着的那根香烟已经熄灭了,半截掉落的烟灰则挂在他的裤腿上。
“先生,”伸手将那节香烟取过来扔掉,波拉尼诺夫小声说道,“您是不是困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吧。”
“不,我的波拉尼诺夫,我现在很清醒,甚至可以说是这两天最清醒的时候,”郭守云摇摇头,沉声说道,“记住我刚才让你办的那几件事了吗?”
“记住了先生,我一会去办妥。”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
“嗯,你还多做一件事,”郭守云伸脚拨弄着地上那些散落的文件,最终从里面找出一份,而后他用脚尖踩在那份文件的附带照片上,语气森冷的说道,“记住联系一下希奎娜,让她想办法调查清楚,这个该死的东西是不是跑到那边去了。”
波拉尼诺夫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朝郭守云脸上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板”在莎娜丽娃脱离危险之后,他那精明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