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子里哭了一晚。学的念头,也是那一晚萌发
“傻小子,那时候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郭守云的心里也颇有几番滋味。老实说,对于那时候记忆,他心头模糊地很。毕竟不是他自己所亲身经历的,不过,或许是灵魂烙印的关系,他在听郭守成说起这番过去地时候,仍旧能够感受到一种深深的触动。
“当然记得清楚。”守成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泪水,失笑道。“过去地事情就是‘本’啊,忘了本怎么行?哥从小就告诉我和小妹,这人不管怎么受穷、受饿,也不管怎么发达、豪富,都不能忘本,不能没了骨气,这话我一直记着呢。”
“嗯?这事有点不对!”郭守云心头一动,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这个弟弟似乎话中有话啊。
猛一抬头,郭守云将目光直直地盯在守成脸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查看到点什么。守成没有躲避,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回视着自己地大哥,因为眼里还有泪水的缘故,他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非外清澈透亮。
兄弟俩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在这种目光交流中,他们彼此都体会到了很多东西。
从守成的眼神里,郭守云感觉到,自己这个弟弟地确从孙红羽那里察觉到了某些东西,而且他似乎对孙红羽暗示的那些东西很心动,只不过出于某种考虑,他并没有做决定,也不想直接说出来干扰自己地判断,因此,他才选择了这么一个方式,来同自己这个大哥交流。
联系刚才守成所说的那些东西,郭守云系统的梳理一下,自己这个弟弟说了那么多话,重点无非就是两个:其一,提醒他这个做大哥的不要忘本,在二十六块半的工资条件下,花费六毛钱去买两块干硬的青红丝月饼或许很吃亏,但是吃着很舒心,从本质上来说,谁赚谁亏便很难下定论。其二,守成也是在向这个大哥表明立场,他没有忘本,大哥当初买了月饼他很开心,但是过后又为大哥的辛苦痛哭一宿。所以,在今后的事情上,他还是听大哥的,辍学也好,辛苦也罢,他都跟在大哥的身后,始终如一。
“臭小子!”伸手在守成的胸前擂了一拳,郭守云笑骂道,“什么时候学会跟大哥动心眼了,有什么话不直说,还搞的这么玄而又玄的,我看你是想找揍了。”
“我哪有......”守成眨巴着眼睛,装傻充愣的说道。
“算啦,算啦,懒得和你这臭小子计较,”郭守云摇头笑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红姐这次过来,不过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会好好接待她的。正如你所说的,咱们的朋友现在越来越少了,我也不希望到最后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过我的立场也很明确,咱们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交情其次,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原则到哪都不能变。红姐要来做生意,好,我欢迎,只要她能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来,那我还真不吝啬多给她一些帮助和优惠。但是如果她还有别的什么目的,那对不起了,翻脸不认人的事情,大哥我也做得出来。在这一点上,我希望守成你能够理解我,你要知道,这里是远东,是咱们的地盘,可也是老毛子的地方,红姐她说到底都是外人,她和咱们的身份不一样。咱们在这里打拼近一年,目前才算是刚刚融入这里的生活,在莫斯科那些政客的眼里,咱们虽然有着黄皮肤,可却与中国扯不上关系了,咱们就是远东人,彻彻底底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了。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身份,咱们才会得到老毛子的认同,关起门来,咱们在远东折腾的再热闹,他们也只会考虑一个权力与利益的问题。但是如果咱们摆明立场,为红姐这么一个‘外人’招风引雨,甚至是配合她在这里搞三搞四的,那很多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这一点你领会得到吧?”
“嗯,我明白,大哥。”守成也知道大哥说的是事实,他点点头说道,“不过,我担心的是红姐,如果她这次过来真的是身不由己话,那......”
“那不是我们可以为她考虑的,更何况,她还可以选择永远留在远东,”不等守成将话说完,郭守云便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举双手赞成她留下来。”
“哎,那你打算怎么和红姐交涉?”叹口气,守成转口问道。
“怎么交涉不是问题,问题是她想怎么样。”郭守云摇头说道,“如果她当我是朋友,那有什么需要就应该直接提出来,我这个人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有付出就要索取回报,大家礼尚往来,这朋友才能继续做下去。”
郭守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揽住守成的肩膀,推着他走出电梯,这才继续说道:“红姐这个人很狡猾,和她打交道你不擅长。我看这样吧,正好今天晚上有个斯里兰卡的客人要和我见面,八点钟的时候,军贸局的尼古拉耶夫会陪他过来,具体的商谈内容,尼古拉耶夫和尼基塔都清楚,你替我去把他摆平了。至于红姐那边,我亲自去和她谈,你就不要过问了。”
“别搂着我,你衣服全都湿透的,我可是刚换的衣服,”伸手将大哥推开,守成笑了一句,继而说道,“那这样也好,我现在和她说话,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这样吧,明天我也不过来了,正好符拉迪沃斯托克那边有一大批货物刚运过来,我过去处理一下。”
“嗯,去吧,”郭守云放下心来,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弟弟有心结,如今看来,这个问题并不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