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谢宁上校是十六师的财务官,这个瘦高个的年轻人,这段时间可被钱的问题折磨苦了,而像今天这种活,他无疑是最愿意干的。
当下,郭守云也不再做作的表演了,他协助着费谢宁从钱箱里数出十五万的卢布现金,然后按在场的人头分算,将每个人的入股资金一一登记在册。对于在场的军官们来说,这个账本是他们将来聚敛财富的保证,而对于郭守云来说,似乎更是如此,他不仅仅要好好保管这个账本,还要让这个账本上每个人名头下的资金一步步升值。而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个账本不仅是他财富的来源,同样也是他以防万一的法宝。同老毛子打交道不能不小心一点啊,这些家伙翻脸不认人的事绝对干得出来,如今他郭守云能赚钱,这些人用得到他,自然把他依为心腹,可是将来呢?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郭守云的人生厚黑学记录本上,有很明确的一条,那就是每个人的心胸都是有限的,而在这有限的心胸之下,“心腹”和“心腹大患”往往就是画了等号的。所以他设了这么一个彀,他要利用这些老毛子帐户名下不断增长的财富,来引诱这些人为自己更好的服务,同时,又以这些东西为筹码,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这些都是罪证啊,抖搂出去大家就一锅死吧。
“小郭啊,”看着郭守云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登记账目,伊万诺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这个慷慨的小伙子,“最近有没有和守成联系啊?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困难?哎,你这个弟弟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内向,有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自从上次公司开张酒会之后,他就再没有跟我们联系过,就连两笔交过来的资金,都是一个面生的秘书来处理的。”
“呵呵,将军说守成啊,”郭守云继续做着他的登记,头也不抬的笑道,“那孩子是过于的内向,还有东婷,和他是一样的秉性。不喜欢与人交往,我也说过他们很多次了,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做生意,可是我这说归说,倒也没什么效果,毕竟这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不过要说到生意上的困难,那倒还真是有一点,也许还需要将军你们帮帮忙。”
“哦,什么困难,说来听听。”苏西霍夫接过去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这个仓库的问题,”郭守云抬起头来,说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公司才刚刚兴建起来,虽然说资金不充裕,但是这货物的流量倒是不低,尤其是钢材,过去的这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已经有六万吨左右的钢材到了公司的货面上,而为了套取贷款,其中的四万吨还挤占着公司花高价租来的仓库。而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兴建自己的仓库的话,那申地手续和建设费用就是一个大问题,另外在建设周期上看,恐怕也跟不上公司发展的节奏。这个问题前段时间守成就通过电话跟我提过了,说是现在阴雨的天气会越来越多,这些钢材如果累积在露天地里,那公司的损失就大了。我考虑着,将军是不是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一下,如果能解决的话,那可就帮了公司大忙了。”
“哦,仓库的问题啊?”伊万诺夫皱皱眉头,扭头对一名矮胖、满脸横肉的上校说道,“库瓦尔金同志,你们储备库那边现在能不能腾出几座仓库来?哦,军贸局的那些东西弄走没有?”
“还没有,他们的动作太慢了,从上一批出口军资到库,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他们也不来提货。”库瓦尔金上校摇摇头,不无懊恼的说道,“现在倒是那个中东佬整天堵在储备库门口,想要直接提货……”
听着库瓦尔金这么说,妮娜险些当场昏倒,她心说这些人现在都怎么啦?昏头了吗?军贸局的贸易往来那都是高层机密,你库瓦尔金作为十六师驻地储备库的最高长官,竟然把这些机密拿到这种场合来说,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别说这些,”伊万诺夫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合适的地方,他摆摆手说道,“我就问你能不能腾出一些地方来,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扯军贸局干什么。”
“噢,这,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库瓦尔金看起来有些尴尬,他摸摸红红的大鼻头,沉吟道,“多了估计不太可能,不过要是腾十几个仓间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十几个仓间?那够了,”郭守云大喜,看看,今天这些钱终究是没有白花,十几个储备库的仓间腾出来,至少就解决了公司一段时间内的仓储问题,这可是能节省一笔不菲的资金。而且借用的还是军方的军资储备库,想来货物放在那里,连看仓的人都不用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