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沈云初突然道:“可我觉得,这真的太不公平了。”
明明是她先决定选中宋元成的,她努力在他面前表现的乖巧,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比不上他们在马场的一面之缘。
她曾恶毒的想,是沈清月的出现夺走了她在宋元成心里的位置,明明是她沈云初给了沈清月直面内心的勇气,沈清月却恩将仇报,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后悔当初帮她毁掉了裴长恭的婚事。
可她心里又明白,沈清月没有做错什么,也不知道去马场会遇到宋元成,救人也是出于本能和好心。
如果沈云初不帮她毁掉婚事,那沈清月就一定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这是毫无悬念的。
她突然就很难过,因为没有人可以怨恨。
“酥酥啊,身体上的强壮姑且可以保你不受皮肉之伤,但这里的强大。”
说着,白微雨收回抚摸她后脑勺的手,缓缓地指向沈云初的心口,语气微顿,直到沈云初愣愣的抬眸看她,她才接着道,“需要你拥有不被任何人或者事情困住的能力,为你自己而生,为你自己而活,这是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的。”
疑惑的目光顿在她温柔又强大的眼神中,就像石击湖面波澜之后又再次平静了下来一般,沈云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怨了。
在沈云初眼里,白微雨对她而言,永远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止是母女之间的羁绊,还源于如同良师益友,荒漠明灯的依赖。
她独自思索了许久,最终也没告诉白微雨宋元成和沈清月的事情,只是找了个空闲时间,调整好心情,便将宋元成让她转交的东西送去了沈清月的院子。
当沈清月打开那小小的盒子,就见是一只做工精美的镯子,孙巧站在一旁,这镯子的成色,一看就价值不菲,她皱了皱眉,有些担忧,“这……这太贵重了吧。”
沈清月看着那镯子,心头闪过一丝悸动,可眼波流转之间,又生出一丝忧心,“宋公子太客气了,我当时不过是顺手而为,实在是受之有愧。”
说着,她忙将手中的镯子搁在桌上,“你还是拿回去吧,替我还给他好了,我不能收。”
沈云初坐在对面,看了看面前的盒子,又看了看沈清月,沈少珩趴在一旁,黑葡萄一般圆溜的大眼睛也盯着那漂亮的盒子一转不转。
默了默,沈云初道,“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怎么拿回去啊,阿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就下次再见到他时候还给他好了。”
沈清月沉默着,没有说话,想来也是,虽然是他托沈云初送来的,但再让沈云初跑腿,万一对方也是一样的说辞,岂不为难她了。
沈清月有些无奈的舒了口气,沈云初垂了垂眸,压住眼底的失落,也看出了沈清月的忧心。
她说,“如果阿姐是怕找不到等同的回礼,那你大可不必忧心,宋公子既决定赠与你,那便是你值得的。”
沈清月垂下眼帘,摸着桌上的盒子,若有所思,神色间隐约可见一丝羞涩,沈云初敏锐的捕捉到,便明白那日在马场,一定还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他们的关系才会这般朦胧。
但沈云初没问,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可换种方向想,至少沈清月已经不在墨守成规了,甚至还偷偷翻墙出去去了马场。
她先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就不算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