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恭张了张嘴,面上的表情错愕中带着一丝慌张,他极力的为自己争辩:“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某自认无愧于心……”
“我呸!”沈纪常咬着牙,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狗屁的无愧于心,你老子就不是什么情种,你能正经到哪儿去?少搁我这儿装,老夫不吃你那套!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不许再来!否则,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眼见着沈纪常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留的,裴长恭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抽了抽嘴角,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和不满,尽量保持着来时候的风度。
可毕竟是自己心中有愧,他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这种事情,若是平日里被人传出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偏在这种关头,还是自己否认了多次的情况下。
若是被人知晓,那裴家的颜面将往哪儿放?男子三妻四妾不是什么怪事,可他是裴长恭,整个盛安城最温文儒雅举世无双的尚书公子,是多少姑娘心中堪称完美的夫君人选。
他养了外室,却还对外宣称没有的这件事情一旦被外人知晓,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岂不毁了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设?
想着,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咬了咬牙,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没再说什么,有些怨毒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最终重重的拂袖离去,视线扫过一旁的屏风,他转身之际,脚步微顿,隐约能瞧见屏风后面,似乎不止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心头有些疑惑,记得他刚进来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屏风后面是只有一个人的身影的,那就是沈清月,刚才倒是没注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可如今的裴长恭,已无暇再多留,带着东西和裴家的人转头离开。
大厅内,看着一件件聘礼被抬出去,沈纪常喘着气,在白微雨的搀扶下坐回了位置上。
眼见着大厅被搬空,屏风后面的沈云初主动牵起沈清月的手,示意她们一起出去,可显然沈清月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架不住沈云初执意,只能被她拽着走出了屏风。
大厅内,安静极了,沈清月站在大厅中央,垂着眸,显然有些局促,沈云初抬手示意门外的琳琅端进来一碗茶,递道沈清月手里。
沈清月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后在沈云初的眼神鼓励下,迈步走上前去,跪在沈纪常跟前,将手里的茶碗往前递了递。
沈纪常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怒气未退,冷声道:“老夫倒是不晓得,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哑巴!”
他这话,显然是在责怪沈清月两句讨好他的话都不会讲,沈清月跪在原地,垂着眸的表情有些错愕,她张了张嘴,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自觉说不出口,便打算收回递出去的茶碗。
可下一瞬,她只觉得手上一轻,愣了愣,沈清月有些错愕的抬头,就见沈纪常皱着眉,端着沈清月递上来的茶碗喝了一口,搁在一旁。
在沈清月感激又感动的眼神中,他又是一声冷哼,显然还是有些不满,沈清月依旧跪在原地,再次垂了垂眸,也不说什么。
气氛再次陷入僵持,一旁的孙巧看了看地上的沈清月又看了看沈纪常,最终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旁边的沈云初身上。
沈云初默了默,短暂的思索之后,忙提着裙子笑着迎了上去,亲昵的匐在沈纪常的腿上,沈纪常佯装生气的瞪她一眼,却没将她推开。
沈云初便知,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他帮沈清月退了亲,不管怎么说,作为父亲,沈清月竟连一点感谢地话都没有,心里自然是不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