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瞿少陵就知道了,卿酒酒那话不是开玩笑的。
承安王妃虽然一介女流,可她对对方犯罪的心理居然拿捏的非常准确。
审理赵康靖开始不过一会儿,外边就传来了打斗声。
因着瞿少陵撤走了至少一半以上的人后,他的人对抗起来还微微吃力——对方来的人太多了,颇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意思。
卿酒酒飞快看了赵康靖一眼:“赵大人还真是个重要人物,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救你的?”
仅仅经过一夜,赵康靖双鬓更添苍白,越发显得老态。
他眼睛浑浊地看了门外一眼,打斗声非常激烈,但是出乎卿酒酒意外的是,他说:“你们杀掉那些人,救出我母亲,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
什么?
难怪从被抓以来,赵康靖什么都不肯说,即便是昨天沈确提到他母亲,他也只是难以置信。
原来他母亲在那帮人手里。
“他们不过是想杀了我,但我母亲在他们手里,只要你们能送她回我双溪的老家,剩下的,我自当有交代。”
三年多,二百多条人命,一朝曝光,也压垮了他的脊梁骨。
赵康靖往椅上依靠,摊开手:“金陵这几年从朝廷得来的银子,灾银也好,百姓赋税也罢,流向账本,我都有底,朝廷那位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推手罢了,他就算死了,他现在应该也已经死了。”
打斗声愈发靠近激烈。
卿酒酒脸色一变:“你们背后的大鱼不是江湖人,那还能是谁?”
哪个官员或者皇亲国戚还能有这样大的能力,只手遮天?
但是似乎也只有他权势滔天才能解释得通,否则要打通层层关节,要打点,要将活生生的人转手送出金陵,只是财力又怎么做的到?
赵康靖看向卿酒酒:“承安王妃聪颖过人,猜不到吗?”
江北织一死,前朝皇脉就算断尽了,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都被卿涟漪用各种手段搞死了。
而先帝的遗兄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还剩下一个江浔也。
那一年江浔也想要暗杀季时宴,被季时宴重创后就扔回了封地,日子应当不大好过。
可是后来随着卿酒酒身死,季时宴的重心就一直放在了西北,朝廷的事情他都不管,更别提亲王封地。
不自觉跟沈确对视了一眼,卿酒酒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其实不应该,沈确这个人即便对大周的朝事有所了解,他也不该如此机敏地立刻有了怀疑对象。
甚至在他的身份上,就不该认识江浔也这个人。
不过卿酒酒没说什么,她直接朝赵康靖道:“是江浔也?”
看赵康靖的表情,自己应当是猜对了。
瞿少陵从外头匆匆进来,语气有些急迫:“王妃,守不住了,是不是要加派——”
话音未落,已经有个将士的被一脚踹了进来。
那些人目的明确,直攻地牢。
卿酒酒朝瞿少陵道:“将赵康靖避开,记住,不能死了!”
随即卿酒酒转身便迎战出去,沈确拔了剑,将她护在身侧。
既然后面的人是江浔也——那老对手了,对方是什么路子,卿酒酒明白的很。
这人表面上是个偏偏公子,背地里的手段又脏又臭。
她在沈确身边轻叹:“当年我夫君就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