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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显然知道他们在查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
甚至季时宴早就知道会这样,那一百多个百姓,是用来警醒莫拜的吗?
让他看清楚然后让他选吗?
根本不用选。
林柯当日说过,他忠于大周。
他们南疆军,无一例外忠的都是大周。
林柯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铁青的莫拜:“将军,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仗已经打起来了,注定了死伤无数。
林柯思索着,突然说:“承安王是不是故意的,他当日回朝借兵,其实是早就算好了,陛下会将将军你派过来吗?”
季时宴两年未回过燕京,突然回去就是借兵,说要跟上阳开战。
只是为了跟南疆借兵吗?
明明他一封手书就可以办成的事,为何仓促奔波了半月回了一趟燕京呢?
是不是从始至终,其实就是一个引小皇帝入套的局?
目的是为了让小皇帝放手一搏,也是为了将莫拜调来西北吗?
三十万兵力,他想要交到莫拜手中的时候,没有一点可惜吗?
可能没有的。
莫拜想起几天前自己去季时宴营帐中时,他的那副样子。
手中权势滔天,却好像厌倦和疲累到了极点。
他是不是早就把自己算进今日的死局里了?
前面是硝烟阵阵的战场,四周围都能听见嘶叫声,一道火雷爆炸开来,似乎扬起了一阵黄沙。
莫拜此时无比断定一件事——
季时宴将选择权放在他手里,是忠于江北织,还是忠于大周。
但是他又替他做了选择,因为季时宴没有想过要回朝。
莫拜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但他连季时宴的面都见不到。
以后还能见到吗?
不知道,但是这场战是一定要打完的。
莫拜望着远处的赤红的,被那群大周人质的鲜血染红的黄沙地,眼中出现猩红:“杀!!!!!”
——
卿酒酒醒来时,入目是熟悉的帐顶。
——她在营帐里。
随即传来钟欣欣一声很轻的啜泣:“酒酒。”
她被人抱住,钟欣欣的脑袋拱进她怀里,小心地避开了卿酒酒胸前的伤:“你终于回来了。”
卿酒酒其实还在恍惚。
乍一眼,还以为自己在孟九安的军营里,反应变得很慢很慢。
她抬起手,想说话,可是喉咙嘶哑到一定程度,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
“你别急,喝点水。”
另一道熟悉又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传来。
周庭樾拍了拍钟欣欣的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