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之间,蠕动于虚与实的一团血雾,便重归那青年之面容形态。男子一身刺眼的血红衣裳,面容依旧,但眸中的惊恐却是荡然无存,普通的面容,在此刻,却是多了几分妖邪意味。“在这方世界,你杀不了我。”男子漠然注视楚牧,一双瞳孔幽深,不见眼白,眸中亦无丝毫感情波动,就连声音,都是如同纯粹的机器一般冰冷。“杀不杀得了,你说了不算!”楚牧冷哼一声,一步踏出,一身来之不易的气血修为毫无保留的轰然迸发,以气血灼灼,支撑着近乎恐怖的凌厉刀意纵横。一方伪刀域覆盖,一道道恍若月牙般的皎洁刀光绽放显现,随楚牧抬手一挥,密密麻麻的刀光便从四面八方几乎毫无死角的朝这男子落下。轰!轰!轰!轰鸣炸响,本就残破的房舍,在这纵横的刀光之下,几乎是瞬间,便彻底支离破碎。下一刹那,又是一声轰鸣。支离破碎的房舍轰然倒塌,而那妖邪男子,未有丝毫反抗之力,在这纵横的刀光下,躯体同样是支离破碎,化为了了一摊烂肉洒落一地。刀域无形,又一抹锋锐落下,洒落的烂肉血气,亦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泯灭。当刀光散去,残垣断壁之间,楚牧挺拔伫立,此刻,他环视四方,却全然没有除掉强敌的喜悦,眉宇间,反倒满是凝重。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穹盘旋的多架无人机,目光挪转,随即定格于不远处山峰处那炮火轰鸣之地。随即,他一步踏出,身形闪烁之间,便直奔那轰鸣之地而去。此刻,那片火光冲天的丛林,在那四面八方覆盖而来的火力打击下,一尊被染成洁白的鬼魅于其中闪烁,但在这覆盖性的打击下,这些许的超凡伟力,着实难有太大作用,只能发出阵阵没有任何用处的尖锐嘶吼,狼狈逃窜。而此刻,随着楚牧的抵达,本是覆盖性的火力打击,亦是停滞下来。残存的火光汹涌,还未待这一尊鬼魅反应过来,一只手掌便悄无声息的探来。下一秒,这只手掌,便跨越了虚与实的界限,直接握在了这尊人形鬼魅的脖颈之上。鬼魅通体洁白,这显然只是世俗的体现。其本体,则是类人形态,头颅乃青面獠牙之态,身躯干枯修长,四肢则尖锐利爪之模样。邪祟源于人之血气,鬼魅源于人之负面。两者,在此界,无疑皆是源于人。而最终体现于现实的形态,则也是源于人之幻想。人幻想之中的恐怖,只要有充足的血气,那在这天衍污浊的衍化之下,就会化为如眼前这尊鬼魅一般的现实。“果然!”稍稍观察,楚牧眉宇间的凝重,俨然又凝实了几分。祂……那番话,还真没有虚假。祂……不死!或者说,每一尊邪祟鬼魅,都是不死!此界的一切邪祟鬼魅,虽都是以人之血气为主要构成,但其核心,都是源于那一抹天衍污浊的衍化。换而言之,每一尊邪祟鬼魅,其核心支撑,就是那一缕源于天衍污浊的衍化。他所斩灭的,这世俗火力覆盖覆灭的,都只是表面的血气,也都并没有伤及那一抹核心的衍化。也就是说,无论泯灭多少邪祟鬼魅,只要没有泯灭核心的衍化,就不过是重新上演的轮回而已。只要血气足够,那一抹天衍污浊,那些泯灭的邪祟鬼魅,随时都可完成“复活”,可重新降临。而借助这般的特性,那源头污浊,显然也就等于是不死。祂……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尊源于他的邪祟鬼魅之上。斩杀的任何一尊邪祟鬼魅,只要没伤及核心,甚至,哪怕能伤及核心,除非能将所有核心污浊泯灭,不然的话,祂与不死,显然也没有任何区别。楚牧指尖轻动,一抹劲力涌动,这一尊被擒的鬼魅,便好似破碎的瓷器一般,一道道裂痕蔓延,只是眨眼之间,便彻底支离破碎。而此刻他的感知之中,在这破碎之间,明显可窥得一抹异样之感涌现,但转瞬之间,这一抹异样之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似只是错觉一般。楚牧抿了抿嘴唇,这似乎,也算是一个新的发现。至少,在净魂阁中的那些记载之中,还未出现过如此……不死的特性。显然,这必然是源于那天衍圣兽所留,专门针对他而出现的……布局……毋庸置疑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必然会有更多难以预料的异变。“幸好……”楚牧瞥了一眼天穹盘旋数不尽的无人机,心头之阴霾,似也稍稍消散了几分。此番天罗地网尚存,纵使再诡异,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依旧还在这天罗地网的控制之中。而且,这种不死的衍化,虽说堪称无解,但正所谓有利,就必然有弊。想要鬼魅邪祟具备不死特性,那等于就是每衍化一尊邪祟鬼魅,那源头的污浊,就必须分裂出一缕本源出来,作为鬼魅邪祟的核心支撑。这就好似修士之神魂,每操纵一尊傀儡,就必然会占据他的一部分神魂,而神魂的总量,显然是有限的,也就意味着,操纵的傀儡总量,也必然是有限的。纵使神魂可以壮大,但在此界的天地环境限制下,再怎么壮大,显然也极其有限。人之神魂是如此,那一抹源头污浊,哪怕再诡异,在这一点之上,显然也不可能有有太大不同。“所以,这就相当于……万妖幡……”楚牧有些明悟。这源于天衍圣兽而产生的心灵源头污浊,与修仙界的兽潮,也并无区别。万妖幡操纵之妖,就相当于这一个个不死的鬼魅邪祟,再往下,则就是被挟裹的炮灰之妖兽。而这衍化的鬼魅邪祟,其内在秩序,显然也是如此。以那一抹天衍污浊为源头,衍化出一个个具备不死特性的鬼魅邪祟,只要蔓延开来,就是席卷世界的……鬼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