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通明,街上人烟熙攘,摊位林立,云山商盟的执法队修士不时经过,秩序井然之下,便是繁华且安宁。
只是不知,在如今这般混乱的局势下,这份安宁,还能持续多久。
于酒楼门前驻足些许,楚牧这才迈开步子,沿街而行,他未过多逗留,此行至云山坊市,他的目标,无疑已圆满达成。
哪怕只是道听途说的消息,也足够让他对霸州浩劫过后的局势演变,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局势如此,于他而言,显然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他在霸州出的那些风头,随着时间推移,哪怕不会被人遗忘,也必然会慢慢淡去关注。
出港口约莫百余里,便是一抹赤红刀光于夜空掠过。
飞遁数天,波澜不惊,未有丝毫意外,这一抹赤红刀光,便没入了那一艘于虚空缓缓飞行的破空飞舟之中。
飞舟再度没入虚空,朝着遥远的深海缓缓而去。
注定是一段颇为漫长时间的路途,飞舟之中,已是一片寂静。
数间闭关静室皆是房门紧闭,唯有阵禁流转。
命运注定的情况下,赵霜三人显然也只能选择接受这注定的命运,各自一间闭关静室,自那日楚牧做出决定后,就再未曾出过房门。
而船尾的那一间闭关静室,自楚牧重归飞舟,便已彻底陷入了心无旁骛的修行之中。
以飞舟之破空隐匿,在这蛮荒无序的瀚海,他也无需顾虑太多。
与世隔绝,方为清静。
时光荏苒,春秋交替。
这一艘飞舟,朝着未知的深海,似永不停歇一般,不紧不慢的虚空飞遁而行。
在这心无旁骛的修行之中,春秋数载,转瞬即逝。
这一日,烈阳当空,风平浪静。
深入外海十数万里,这一艘飞驰了数载春秋的破空飞舟,才终于缓缓停下。
楚牧立于船头,眺望周边海域,天空海阔,除了海风之呼啸,便再无其他丝毫异动。
如此深海,在瀚海动乱之前,或许还会有些许修士活动,而在现如今这般局势,也几乎早已是人烟绝迹。
自内外海分界线而出,至此地,源于破空飞舟的侦查,所察觉的修士,也几乎是寥寥无几。
稍稍观察过后,楚牧这才摸出那枚记录遗迹的玉简,些许翻阅过后,玉简翻转,消失不见。
这时,他才看向身后的赵霜三人。
“前辈,遗迹所在之地,应该就在这海底。”
谢羽拱手一拜,指向飞舟之下的这片海域,恭敬出声。
楚牧眸光微动,瞥了一眼恭敬伫立的谢羽,未曾多言,稍稍颔首过后,他心念微动,悬停的飞舟突兀下坠,如一道刀光一般没入海面,依旧不减锋锐之势,尽直朝海底而去。
阵禁隔绝,海水环绕,极速下坠之势下,谢羽三人都明显有些站立不稳。
直到下坠之势骤停,三人一个踉跄之间,连忙稳住身子,这才稍稍站稳。
此刻,海底幽暗,沟壑绵延,在这幽暗之中,就好似一尊尊荒古巨兽潜伏,恐怖,惊悚,恍若深渊一般的压抑瞬间便席卷而来。
“前辈,我族前辈关于遗迹的记载,便在此处,按记载来看,遗迹每隔一甲子现世一次……”
谢羽再度出声。
楚牧打量着周边这海底沟壑,眉宇间的平淡也可见些许凝重。
深海未知,再不起眼之地,也可能会有高阶妖兽潜藏,那就更别说这遗迹之地的。
一甲子现世一次,从远古至今,不知道过去了多少载春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六十年。
若被外海妖兽族群察觉,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他虽有一保命底牌,但这张保命底牌,来路不寻常,用途也不寻常。
一旦用了,后果更是未知。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绝不想再因此而与一尊元婴大修士产生瓜葛。
细细观察一圈,确认并没有明显异常过后,楚牧抬手一抹,为数不多的青鸟傀儡悬浮身前,随他心念一动,便朝四方而去。
随即,他盘膝而坐,抬手掐诀之间,一面巴掌大小的罗盘悬于身前,随着他一道道法诀落下,一股淡淡的空间波动,亦是随之涌现。
只不过,这股空间波动,却也非是源于这艘破空飞舟,而是源于他手中的这枚罗盘。
罗盘之起源在于当年楚都城的那一枚索魔罗盘,而最新的灵感,则是源于霸州城的那一座五行大阵。
那监测空间,固化紊乱空间之效,在亲身经历过后那几乎如天罗地网一般的困境后,于他而言,显然是记忆深刻。
故而,在这数载路途,他除了闭关修行以外,剩下的时间,便围绕这个灵感而构思琢磨,最终便化为了他身前的这枚罗盘。
五行定光盘。
很是普通的一个名字,但其品阶却高达极品法宝,效用更是不输当初霸州城那一座五行大阵。
监测空间波动,固化空间,紊乱空间。
唯一的区别,只是在于覆盖范围缩小了许多,只能局限于他神识覆盖之范围。
但纵使如此,无疑也算是恐怖。
若有修士与他斗法时使出空间类的术法神通,亦或者宝物,那他持此罗盘,必可叫其体验一下他当年在霸州城那种处处受限,几乎为困兽之斗的无奈与绝望。
而此刻,此罗盘,无疑也有大用,监测空间之效,几乎堪称最为无解的侦查之效。
这片空间之中,纵使是如他那刀意战傀之隐匿,也必然是微毫毕现,不存在丝毫隐匿的可能。
纵使是那处遗迹,若当真处在这片空间,纵使是自成天地的一片空间,只要与这方修仙大世界有关联,就必然会有痕迹显现。
随他心神流转,这一股淡淡的空间波动,如扫描一般,缓缓掠过海底沟壑,一点一点搜查着这片海底沟壑,检查着可能存在的异常同时,亦是搜寻着那一处遗迹存在的痕迹。
……
四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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