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你将当时的情况再讲述一遍。”
“是,奴婢遵命。当年虞妃娘娘临盆,腹痛了大半夜,的确有难产之兆,后来娘娘喝了雪蕙端来的催生药后,立即休克,稳婆无奈之下,硬拉公主出世,娘娘因巨痛苏醒,已失血过多,在弥留之际将皇上钦赐玉佩藏于公主襁褓内,就命雪薇抱着公主连夜逃走,之后娘娘就与世长辞了,奴婢忍着、熬着、盼着,不怕累也不怕吃苦,只为了有一天能为娘娘申冤,请皇上明察。”雪梅流着眼泪,皇上听得发愣。
“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你如何证明此女就是当年的婴儿呢?”
“回皇上的话,奴婢第一眼见到雨胭姑娘就确信她是公主,因为她长得和娘娘实在太像了。公主出生的时候,眉心间有着和虞妃娘娘一模一样的胭脂,还有一个是谁也不知道的,就是在公主腰间左边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这个秘密只有当时产房里的我、雪薇、稳婆知道。”当雪梅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派人带雨胭姑娘去查验,立刻汇报。”皇上对身旁的李公公说。
“是。”说着,李公公领着雨胭走了出去。
“你刚才说,给皇后送药的叫雪蕙?”
“回皇上的话,正是。雪蕙是曹妃娘娘宫里的婢女。”
“带雪蕙。”
“回皇上,婢女雪蕙早在十六年前就投湖自尽了。”顾忠补充道。
“什么……?”皇上再次惊讶,回想起似乎很久都未见到皇后身边的这名侍女,早已没了印象。
“皇上,十六年前皇后娘娘听说虞妃难产,便派她送去了催生药,希望虞妃能顺利生产,之后虞妃不幸亡蓖,娘娘就此事问过雪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谁知道她会去投湖,实属意外。”曹乾解释道。
“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向朕禀告?”
“皇上当时出游回宫,闻仁承皇后仙逝,已悲痛万分,臣实在不敢再惊扰皇上,所以没有据实禀告,请皇上恕罪。”曹乾说。
“宣太医。”皇上想了想说。不一会儿,杜太医到了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杜太医叩礼。
“杜卿平身。”
“谢皇上。”
“杜卿,你告诉朕,催生药可否会使产妇休克,乃至大出血?”
“回皇上的话,催生药含桃仁、赤芍、牡丹皮、白茯苓、官桂等药材,是能促进宫律,帮助胎儿剥离母体,有助产妇生产。”
“那是什么药会使产妇休克呢?”
“回皇上,催生药若使用过量,则会使产妇与胎儿双双休克,甚至胎死腹中。”
“十六年前仁承皇后难产而死,太医院可有查验?”皇上脸色微变,继续问道。
“回皇上,当年臣随皇上出宫去了,当时负责此案的是窦太医。”
“回皇上,窦良早在十五年前就辞官回乡了,于三年前染病而亡。”顾忠跟着补充。
“这么巧,一个溺水,一个辞官,朕当时只顾着悲伤,没想到要去查清事实,杜太医,朕命你马上回太医院查清此事。”
“是,臣遵旨。”杜太医退出了御书房。
‘曹乾、曹铎他们真是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有利证据,但百秘总有一疏。’仕林心想,此时李公公进来了。
“回禀皇上,经验证,雨胭姑娘腰间左处的确有颗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
“皇上,但凭这些,还是无法确切证明刘雨胭就是公主,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还请皇上三思。”曹乾说。
“曹卿说的是,可有再令人信服的证据吗?”
“回皇上,臣没有,臣希望当年始作之人能感念皇恩,不昧良心的说出事实,相信皇上仁慈,皇后仁德,定会网开一面,明公主正身,还虞将军清白,了虞妃遗愿。”仕林慷慨的说,曹乾听在耳里不禁心虚。
“遗愿?”皇上突然问。
“是,虞妃曾托梦于臣,请臣相助,她内心十分明了,说的句句血泪,锥心刺骨,她不求什么,只希望公主能认祖归宗,歼灭朝中作乱之人,已正朝纲。”仕林不惧曹乾,满脸义愤填膺。
“许仕林,你不要危言耸听,故用一些神鬼乱魔来混淆是非,你知道皇上最厌恶这些。”曹乾说。
“启禀皇上,臣已将娘娘的话写了下来,请皇上过目。”仕林见曹乾毫无悔意,便义无反顾的呈上。皇上看着纸上的内容,双眉一皱,看着曹乾。
“曹相国。”
“冤枉啊,皇上,臣是冤枉的,请皇上不要相信这些鬼魅妖言,相信许仕林的惑众之词,老臣对大宋、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断不可能陷害虞妃和公主,皇后娘娘与虞妃情如姐妹,更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请万岁明鉴。”曹乾还未等皇上说完,就跪地辩解着。
“相国何须如此,这奏折上并无只言片语。朕刚才只是想让你看看。”
“???臣惶恐”。曹乾陷入一片尴尬。‘好你个许仕林,竟敢给愚弄老夫。’他暗想。
“顾卿,你有何见解?”
“回皇上,奏章无字胜有字,暗述冤愁惹伤悲;一石激起千层浪,无心插柳柳成荫;天恩绵延孤沙北,捧得明珠终回返。”顾忠巧妙的吟诵着,仕林跟着点头微笑。
“好一个天恩绵延孤沙北,捧得明珠终回返,宣公主晋见。”皇上听后,正合心意。
“宣公主晋见。”李公公喊着。雨胭缓缓的走进御书房,低着头下跪行礼。
“民女刘雨胭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雨胭,你不是民女,你是朕失散多年的公主,快快请起。”皇上龙颜温和,语慈气软。曹乾本想再行干涉,但见皇上如此神情,也只好闭口作罢。
“谢皇上。”雨胭慢慢起身,抬头看着皇上,一双慈祥又关切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皇上走下龙座,将手中的玉佩挂到了雨胭的脖子上,拉起她的手笑眯眯的看着。
“果然和惜雨一模一样,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如今上苍庇佑,将你交还到朕的手中,以后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朕会好好弥补你的。”
“谢皇上。”雨胭严着含泪,双手握着玉佩,仕林和顾忠替她高兴。
“公主,怎么还叫皇上呢?该叫一声父皇。”李公公在一旁提醒。
“爹……爹……。”雨胭扑进皇上的怀里激动的哭了起来。
“别哭,孩子,这一声‘爹’呼之不易啊,让为父深感愧疚。”皇上抱着她,轻轻拍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外面太监推门禀告。
“宣。”皇上扶起雨胭,拉着她的手。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曹铃行礼。
“皇后平身。”
“谢皇上。”曹铃起身一眼就看到雨胭,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臣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顾忠率领重臣给曹铃行礼。
“众卿家不必多礼。”
“谢娘娘。”
“皇后,你来得正好。今日得蒙顾相国、许爱卿将朕的公主,仁承皇后的女儿送还宫中。”皇上将雨胭带到曹铃面前。
“恭喜皇上,臣妾已经知道了,特来探望公主。”曹铃一派温婉,抬脸见到雨胭的时候,心中一惊,实在太像了,仿佛虞妃再世,又令她惶惶不安。
“雨胭见过皇后娘娘。”雨胭稍稍行礼。
“公主快起,真是上天垂怜,虞妃姐姐在天有灵,保佑我公主平安还朝。见公主长得这般花容月貌,气韵非凡,臣妾深感欣慰,也替皇上高兴。”
“皇后说得好,朕准备册封雨胭为安平公主,可是赐给哪座宫邸比较好呢?”皇上坐回了龙椅。
“启禀皇上,不如将仁承皇后生前所居住过玉泉宫赐给公主,这样岂不是很有意义吗?”顾忠一边观察皇后,一边出谋划策。
“顾爱卿说的极是,朕也预备这么做,明日朕就班旨正式册封,可今日公主该住何处呢?”
“皇上不必烦恼,臣妾恳请皇上,让公主暂住在凤喜宫,由臣妾亲自照顾,待玉泉宫重修完毕,再将公主迁入。臣妾宫中还有安宜和安乐两位公主,可与安平公主为伴。臣妾与皇后姐姐情同姐妹,定将视安平公主为己出,细心照料以慰姐姐在天之灵,请皇上应允。”曹铃跪地请求。
“皇后如此贤德,是公主之福,将公主交给皇后,朕很是放心,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
“臣妾谢过皇上。”曹铃感激的看着皇上,这让一旁的顾忠和仕林面面相觑,也让曹乾诧异于女儿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