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二人起了床,千寻备好了东西,便赶着马车朝着右相府而去。
自圣谕之后,夏永康便没有与江宁见过面,只是管家传达了第二千寻接管靖安司相关事宜的命令,而他心中也很明白,第二千寻虽然轻车熟路,但现在靖安司的运行是完全按照江宁的意思来的。
江宁自也知道其中利害,既然已经撤了他,并没有问责右相失察之罪,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这时候江宁在去右相府,就有些不合适了。
现在来拜年,也算是了了这个事儿。
江宁直接被带到了书房之中,却见夏永康的面色,有些不悦。
“有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说出来啊,还是在那个场合。”夏永康良久,方才对江宁说出这句话。
江宁也站了很长时间,耸了耸肩:“我的本意,丞相是知道的,现在丞相也看到了,现在的大夏朝,未来的肱股之臣,是什么样的想法,能够看清楚是好的,总比蒙在鼓里强。”
夏永康哂笑一声:“看到了,可看到了又怎么样?优中选优已经是这样了,你想要改变什么?圣上一句话,便能够扭转乾坤。”
“你为他们鸣不平,替他们出头,他们知道吗?读书人会认为你是在看不起他们。”
江宁笑了笑,却拱手道:“江宁并没有打算让他们知道,但话总要有人说吧,他们客死他乡,我说一句话又怎么了?丞相若是这样想,我落得今日,倒也不算亏。”
夏永康并没有理会江宁的抱怨,反而道:“你的性子太强,朝廷对你已经有了戒心,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与天下楼还有姑苏家攀上关系的,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真正改变的,泼天之怒,并不是你我能够抵挡的。”
“自然也不是天下楼和姑苏家能够抵挡的。”江宁接着夏永康说出了后半句的话。
夏永康愣了愣,旋即又笑了笑,知道江宁是个聪明人,聪明到有些话只要说一半,他就知道要表达的意思。
江宁又道:“可是,大元和突厥的铁骑,早晚会把这些自以为是的骄傲踩在脚下,五代十国已经是在一百年前,丞相以为,当战马停在洛阳城外的时候,洛阳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江宁,他们说你离经叛道,我还不信,今儿你这话,也就只能在我这儿说说,换了第二个地方也不行,就是你家也不行,你可记住了?”夏永康皱着眉头说道。
江宁却笑了笑:“我不说,丞相就真的没有想过吗?还是圣上根本没有想过?”
“放肆……”夏永康拍案而起,指着江宁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