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康点了点头:“此事我们在运作,而有的人也在运作,上层方面元朝这边怕是走不通了,突厥那边刚有起色,却被金兀术压了下来,而我们的联姻政策,圣上并不是很同意……”
“江宁,你说说你的看法。”夏永康看着江宁道:“若是这么办不行,怕是要再想办法了,边疆的军士现在还在备战,粮饷的问题也是一个大问题。”
江宁拱了拱手:“如此,那江宁就抛砖引玉了。”
何君贤与秦煜轩坐在了江宁的对面,这第一次见面,便要考究江宁的才学,看他是不是担得起这从三品的官职和夏永康的抬爱。
沉吟片刻,江宁终是开了口道:“等到他们嫁娶的时候动手,肯定是来不及了,双方政治联姻,嫁娶之事只是做做样子,给各自臣民一个交代,实际上内部的谈判恐怕现在已经开始了,政治、经济、文化、贸易甚至是军事上,应该都会相互涉及。”
言下之意,搞暗杀这些事情意义不大,也不会挑起双方的战争,这也是江宁上次建议之后,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一招已经失效了,所以要从根本上分析这件事情,那就是联姻只是一个幌子,背后的目的,才是根本。
何君贤与秦煜轩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心中各自犯起了嘀咕。
江宁继续道:“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那就要从他们内部下手,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双方的战争,为了这目的,我们再去想应该怎么办,而不是把心思放在联姻之上。”
“哦?照此说,他们联姻是否成功,意义不大了?”何君贤打断江宁问道。
江宁点了点头:“之前认为只要阻止联姻,就能挑起战争,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因此要改变方向,既然要让他们自己打,那就要想想如何让他们打,他们各自的七寸在什么地方。”
“突厥的金兀术和拓跋晃,我想能不能从他们两个入手,既然金兀术主和,拓跋晃主战,那就让他们两个斗起来,形成内耗。”
“打个比方,如果说金兀术知道拓跋晃要在大婚的时候,出兵攻打大元,他会怎么办?会极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如果要是拓跋晃知道了金兀术收了大元的钱,力保此事,又会如何?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揪出来?无论怎么弄,都是要让他们自己人内部先斗起来。”
“之后把大元朝捎带上,行刺和暗杀的人也要有一定的影响力,更要留下踪迹,栽赃陷害也好、污蔑泼脏水也罢,总之要让对方觉得是不同意联姻的势力在恶意报复,从底部入手,把他们的根基毁了,才能够触动上层的神经,真正的下决心动手,只是中间如何运作,要杀谁,怎么把东西留下来,都需要进一步的考究。”
“这是后话,但也需要大量的情报工作和财力支撑,很多工作已经可以提上日程了,而不是到时候再分析,毕竟他们在那边,很辛苦,吃穿用度不说,这边的亲人怎么办,如果牺牲了,我们要采取什么措施补偿?有孩子的怎么办,家中孤苦的怎么办?要不要集中起来办私塾?生病了怎么办?”
“这些也是后话,但也需要大量的工作,这些工作需要放到明面上来做,给与他们极高的成就感和荣誉感,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才是重中之重,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为了家人,为了孩子,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而且是必死之心,否则,很容易背叛,一旦有一个背叛,对于整个工作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都知道,只要动手,就绝无生还的可能,若是为了身后的河山,没有多少人会做到,要发自内心,而不是风萧萧兮。”
江宁说完,喝了一口茶,静静的等着秦煜轩和何君贤的高见。
当下屋内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为上层决策,想着君国天下,山河社稷,可又有谁真正的想过,这天下的根基是什么。
江宁的一席话,可以说说的很直白,没有留任何情面。
根基都没有了,上面再富丽堂皇,终究也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