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侯轻叹一声:“也罢,只是此事我做不得主,军务紧急,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你若是要跟着你便跟着,若是不跟,那就作罢,你们几个,照看好公主,一旦有事,护送公主回来。”
身边乃是吕轻侯的贴身卫队,领命之后,将方金芝护在中间,二十人的队伍,在没有数倍的来犯之敌的情况下,护住方金芝周,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吕轻侯深知方金芝的性子,南宫家的事情她没有深究,已经是给足了他吕轻侯面子,现在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他也于心不忍,也只能如此了。
方金芝小时候是吃过不少苦的,所以在马背上的日子也不算少,说是金枝玉叶,其实也不尽然。
江宁与宁不悔一路,自城南而出,一路奔袭,手下八个营承担了断后的任务,每一营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几乎是数倍人马才能展现出来的,这一点在第一次偷袭宁山府大营和第二次挖河道的时候已经显现的淋漓尽致,到了今日,每一营组成一道防线,硬生生挡下了谭禛的数次追击。
即便是谭禛在东南长期与匪寇和倭寇作战,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队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可战胜的气息,极为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够以一当百,能够拦下这千军万马。
反观王仁,却是有些疲惫,屡屡被追上之后,不得不选择丢弃辎重,轻装而行,但速度却不如宁不悔。
宁不悔与铸剑山庄众人看在眼中,却实实在在明白了,江宁这半个月的时间把他们看上去像是在过家家的一千人改造成了什么模样,现在他们是丧家之犬,而这些人却站了出来,成为了真正顶天立地的汉子。
自中午开始,一直到午夜时分,天空的雨也停了下来,后方来的人马通川追兵放缓了脚步,不少已经调转回去与大部队汇合,众人才在一处山脚下停下脚步,安营扎寨,清点人马装备,稍作休整,而后回京。
“现在兵马只有两万,王仁那边怕是一万都不到,来的时候足足五万人马,现在损失过半,我还有何颜面回去?”宁不悔懊恼道。
“宁缺一来,宁山府就变了,徐玄阶也走了,虽然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定然与两位公子有关,加上一直躲在暗处的高俅,趁机夺城,内外夹击之下,王石和司行方才方寸大乱,若非如此,这一战胜负未可知,虽然我们损失不少,但至少还是有成绩的,回去之后也不算太难看,要头疼的,恐怕是庐州的人马了。”江宁吃了一口干粮,坐在地上说道。
“这些人,都想着争权夺利,真正为永乐朝,为圣公着想的,并不多。”宁不悔也叹了口气道:“老师也走了吗?跟了他三十年,也免不得告老还乡,宁山府,看来是要变天了。”
江宁却是笑了笑:“兔死狗烹,自古的道理,没有荣誉感,就会成为这样一种情况,所以我想改变一下,看来,效果还不错。”
江宁所指的,自然是他手下的人马:“现在完璧归赵,他们还归你,回去之后,让他们做我现在的位置就行,十个人都还在,一人分管一千人,这就是一万人马,即便是中间有些什么差错,也无伤大雅。”
“先不说这些,这一败,高俅与谭禛带兵将会长驱直入,直达金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击退了……”宁不悔看了一眼头顶上好几日都未见过的月亮,叹息道。
“别想了,先回去再说吧,铸剑山庄并没有什么过错,至少吕轻侯不是个糊涂人。”江宁摇了摇头,忽的想起了王若烟,现在应该是三个月的身孕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牵挂过一个人,但是现在不同了,怀中的骨肉,他也从未如此的期待过,至于是男是女,江宁道没有丝毫在意。
“谁……”
“我……”
“相公……”
一个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出现在了江宁的眼前,一个女子早已经哭的梨花带雨,朝江宁身上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