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伸手去解开骏马的车套:“当年飞鸟尽,良弓藏,月下追韩信的是他,设计淮阴侯的也是他,你说这人,是不是出尔反尔,不仁不义?”
徐玄阶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江宁是在嘲讽他,旋即也笑道:“我并非淮阴侯,也没有见过高祖,如今告老还乡罢了,早走晚走,都是一样,公子今日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江宁呵呵一笑:“罢了罢了,我平生最不喜的就是裹挟二字,并非是因为我救了你,定要你如何如何,杭州城中,有一家柳记,老板娘叫柳思思,与我乃是故交,她那里倒是缺个说书的先生,徐老戎马一生,随便拿出一两个故事来,定能技惊四座,风靡城。”
徐玄阶还未搭话,却听得江宁又道:“老先生是去是留,在自己,马已经好了,先生请上马吧。”
江宁伸手,是要扶他上马的意思。
徐玄阶先是一愣,旋即伸手摇了摇头,上马之后拽住缰绳道:“天下之大,自有我徐玄阶容身之地,这一点,就不需要江公子多操心了。”
策马而行,月光之下,江宁露出了些许的笑容,这种暗示心理学,他是最为精通的。
“为何要放了他?若是他再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从黑夜之中闪出几个营长,却是不解江宁此番动作。
“宁缺要杀他,而且是在大战之中,说明什么?”江宁转过身去,边走边问道。
“为什么?难不成他偷了人不成?”一人笑嘻嘻道:“也不对啊,要是偷了人,应该直接砍了啊……哈哈……”
众人也随之笑了起来,江宁摇了摇头:“事儿不小,不杀不足以平息,但是功高盖主,只能用这么个折中的法子,也别猜了,反正大夏朝他是回不去了。”
“那,我们再去一趟?”
“对,趁他病,要他命,团长,带我们再去一趟吧。”
江宁抬头看了看月亮:“现在去,他们已经有了防范,我们战斗力虽然强,但人实在是太少,今日能够解围,已经是万幸了,不可再去。”
“那我们还在这等半天,是为何?”
“呵呵,我们不去大营,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去其他地方。”江宁呵呵一笑道。
“哦?我就知道,团长神机妙算,活诸葛,活诸葛啊……”
乌云忽的卷积,正当宁山府将士们准备饭菜的时候,天空却忽的下起了雨来,电闪雷鸣,一时间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宁缺不得已停下了进攻的步伐,派了贺子荣到庐州与青阳镇之间的河道处,看看情况。
“高大人,你说这会儿,宁缺在干什么呢?”赵寅笑嘻嘻的喝完了杯中的酒。
“宁大将军前来,自是一往无前,早上不是已经攻过一次了吗?若不是出了岔子,现在庐州城已经破了。”高俅端着酒杯,却是索然无味。
赵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嘿嘿笑了笑,起身道:“哥儿几个,已经下雨了,哥儿几个随我去巡营,以免敌军偷袭,早上宁缺的大营就被偷袭了,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
众人虽不情愿,但赵寅是副将,高俅不发话,他的话自是最大的。
众人前脚刚出去,却见两个斥候穿着雨蓑,带着一个人进了大帐之中,却看那脚印,甚是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