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哎,一言难尽,师傅一看便知。”元文将手中的圣旨给了老先生,二人站在屋外院中。
“朝堂之远,即便是躲在宁山,也会受到牵连,此事是谁负责的?”老先生道。
老先生姓徐名通达,字玄阶,二十年前正是他,凭借一己之力将整宁缺扶上了现在的位置,朝廷这么做便是不念旧恩,狡兔死,良弓藏。
“当年韩信封侯也是难逃一死,如今摩尼作乱,却也让朝廷那帮人嗅到了机会,无论输赢,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徐通达缓缓说道。
宁元文叹气道:“老师所言,我与元武也和父亲说了,只是父亲一心为国,不敢有半点懈怠,况且兹事体大,并非简单的平定叛乱,事关皇家颜面。”
徐通达道:“还有一层,朝廷到底希望这位长平公主是怎么回来?是完完整整的活人?还是香消玉殒的尸首?”
宁元文面色大变,拿起圣旨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神武帝的原话是:“剿灭叛乱,迎回公主。”但是对于生死却只字未提,金口玉言,如何会出现这样的漏洞?可是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这句话竟然还有两层意思。
宁元文恍然大悟,却听徐通达继续道:“古往今来,多少忠臣良将,最后都成为了朝堂的牺牲品,即便是淮阴侯,最后也是这般下场,大将军是忠臣,更是良将,但有些东西,他也是无奈之举,二位公子却并没有拿朝廷的恩惠啊……”
宁元文细细品味,恍然间笑道:“师傅说的不假,元文明白了。”
徐通达看着宁元文离开的身影,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孺子可教。
宁缺卧榻之上更是吐了两口鲜血,在羽林卫的注视下,差一点没有断了气,羽林卫只好回京复命,到了第三日,圣上又降下旨意,封宁元文、宁元武为副将,带领十万宁山军前往楚州汇合,统归高俅统辖,不日启程,兵合一处,共二十万大军,再做打算。
京兆府,高俅跪地接旨,拿着这烫手的山芋,却提上了一车的礼品,亲自在左相府门口等了两个时辰。
“高将军,呵呵,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李林甫手里拿着小剪刀,在温室的花园里修修剪剪,身边两个丫鬟,一人端着托盘,一人拿着水壶,对着花草出奇的爱护,若不是身在左相府,定是一个合格的花匠。
高俅连忙鞠躬拱手道:“高俅有罪,还望左相责罚。”说完,身后带着的四人将抬着的两口红箱子放到了地上,连连退出了花圃,而李林甫身后的两个丫鬟也弯腰退了出去,花圃之中便只剩下修剪花草的李林甫和不敢抬头的高俅。
“哦?高将军统领二十万大军,建不世之功,正应是春风得意之时,何罪之有啊?”李林甫却是觉得有些好笑,转过身来也弯下了腰,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呵呵一笑。
高俅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地上颤抖道:“还望左相可怜,饶了高俅这条小命,高俅自当当牛做马,永世不忘。”
李林甫却轻咦了一声道:“高大人快请起,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懂了,你好歹也是京兆府尹,如今又是大将军,福建府的太守都是你的副将,宁山府的两位公子也在你挥下,怎能如此轻贱自己?”
高俅却跪地不起,俯首道:“还望左相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