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悔与赵星交代了两句,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带了五十多人,到了前院。
“庄主,属下张庆,已经扫清了城西六条街之地,现在尽数归了我们铸剑山庄了。”张庆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颇为自豪。
宁不悔面色不改:“好,六条街也不算小了,暂时先保持住,让山庄的兄弟先把好,你带他们随我出去一趟,备些白事的东西。”
张庆笑容消失,看宁不悔面色沉吟,心中犯起了嘀咕,还未等动作,却听宁不悔又道:“买回来给他,你们留下,我两个去就行了。”
张庆愣了愣,连连称是,旋即下去部署了。
江宁站在宁不悔身后,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与程锦云倒是有些相似,而此时他的处境也不算乐观,生逢乱世,他已经在尽力了,而刚来到这大夏朝两年的时间,他能想到的,能做的,目前也只有这么多了。
夕阳缓缓垂下,一天的时间,如铸剑山庄这样的势力,蚕食了整个金陵城二分之一的地方,喊杀声随着夜幕逐渐落下,但辱骂声和女子的抽泣声,也会忽然间的打破一处平静。
黑烟仍旧飘荡在空中,让夜幕也来临的更快了一些,江宁在前面带路,宁不悔去了面纱,与江宁保持这一步的距离,那些摩尼教众看了宁不悔一眼,提着裤子灰溜溜的跑进了胡同。
茶楼已然被洗劫一空,时间应该是在下午,江宁倒是有些庆幸,若是没有离开,恐怕也少报不了一场恶战。
断壁残垣之中,那棵桃树光秃秃的矗立在这里,树干伸了出去,如同一只手一般,树下的土,还是新的。
江宁将纸钱用火折子点燃,从瓦砾之下找到一个木盆,将纸钱放在了里面,风打了个旋儿,将灰吹到了树上,宁不悔看着风,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地下她已经确认过了,是她的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虽然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毕竟血浓于水,对于正在烧纸祭奠的江宁,若是所言不假,那白依依能够入土为安,的确是江宁的功劳。
“这个玉佩给你,是白姑娘第一次来的时候给我的,现在人不在了,我把这玉佩给你,也算是有个念想。”江宁从袖中拿出一块儿玉佩,正是当日在路上白依依偷偷塞给江宁的。
宁不悔接过玉佩,却是一把捏碎,粉末随风扬了起来,却让江宁震惊不已,不是姐姐吗?不是要祭奠吗?为何会这样?
宁不悔没有解释,也没有必要跟江宁解释,反道:“你想要活下去,就要证明你的价值,铸剑山庄不养废人,说吧,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不杀你?”
在白依依的坟前,让江宁说不杀他的理由,若是白依依在,恐怕也会感觉到可笑。
江宁却道:“你要杀我,随时都可以杀我,无论我有多少才能,能帮你多少,都难逃一死,你不杀我,自然有你不杀我的理由,我无需多言,所以随你的便。”
宁不悔微微一愣:“算你看得明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留下来一定有用,这就是留下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