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丞序将手中的书合上:“不都说了,在府中挑两个你中意的家生子去你房里,怀上哪个算哪个。”
杨令妤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个被摆在桌案上任人摆弄的物件,得主子喜欢的时候,她是出自大师之手的花瓶,用她承的都是琼浆玉液,但若主子不喜欢她,她则是装着夜香的恭桶,但凡靠近她一些都怕沾染浊气。
她手中紧紧攥着帕子,忍不住去问:“夫君从前还说介意,怎得如今又同意了?”
宁丞序彼时已经不耐烦:“你如何能与从前相比?你身子已经被男人沾过,既沾过一个,也不差第二个第三个,趁早生个嫡长子,孩子生下来你就去庄子上住,日后莫要再让我瞧见你。”
杨令妤只觉得从指尖到发丝逐步变凉,一双眸子死死地定在他身上。
宁丞序察觉到她不开口,斜眼看过去,就这一眼他便瞧见了杨令妤脖颈的红痕。
宁丞序眸子一缩,只觉得胸中升腾着怒意:“你竟同旁人通奸?!”
杨令妤以手中的帕子掩唇,声音很轻:“夫君误会了,妾方才刚从陛下那处回来。”
她装做不解:“妾还以为,母亲都跟您说了呢,今日母亲叫妾立规矩,正巧赶上了陛下唤妾去煮甜汤。”
后面的话她没在往下说,只静静站在一侧,好似当真乖巧的能任由宁丞序摆布。
方才的话已经出了口,彼时宁丞序面上有几分尴尬,他上下打量着杨令妤,思考着她究竟是哪里出挑,竟能缠得住陛下。
他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抬眼斜看她:“陛下可有同你说过什么?”
杨令妤心中盘算着,方才宁丞序这话中意思,大抵是将宝压在了钱怜纨身上,等着帝王瞧中她。
这般说来,她如今唯一能同宁丞序谈的筹码,便是身上这点帝王的宠爱。
她故意拧了拧脖子,将自己的脖颈处的红痕漏出来,提出宁丞序不会拒绝的提议:“夫君,妾的身契放在你那也是碍事,不若……归还给妾可好?”
她笑着瞧他,自认为这个提议他应当不会拒绝。
日后她也不会再留在宁府,用一个没有用的身契,换来一个安插在帝王身边的眼线,多好的买卖。
岂料宁丞序瞧着她,眯着眼打量她,最后从喉间发出低低笑声。
“妤娘啊,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