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内功为根基,以招式分胜负。
交手搏杀,从不单指力强者胜。
而是半斤八两,各占胜场,既有一力降十会之伟力,亦有四两拨千斤之巧妙。
厉天心论功力和膂力,远远不及左狂歌,光看他单手投掷寒铁双刃槊的威力,哪怕是三个厉天心都未必能够硬接下来。
然而此时,他刀芒挥舞成片,一招一招刀锋如绵延山脉,层叠起伏,无有断绝。
以至于左狂歌一身的武功,硬是被他逼迫的一招也用不出来。
毕竟厉天心用的是刀,他纵然是想要打破僵局,又如何能够凭借自己这一身血肉之躯,跟这白刃轻易争锋?
稍有不慎,便是丢胳膊断腿,实在是不能不慎。
江然眼见于此,心头也是不免惊讶。
厉天心如今所用的不是大化神刀。
而是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刀法,昨天他拉着厉天心演练坤字十三疯魔爪的时候,这一套刀法也未曾被他用出。
否则的话,单以招式而论,那一套爪法可未必能赢这一套刀法。
心中思量之间,就听破风之声响起。
一抬头,孙大善等人也尽数纵身上前。
玉山人则是自怀中取出了一枚响箭,对着天空发出,嗖的一声,刹那间天空亮起一抹红光。
江然紧了紧手中单刀,正要走出……就听一个酒嗝自耳边响起。
再抬头,手里提着一个酒壶的道无名已经站在了这一行人的跟前。
他醉眼迷离,面色泛红。
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挤压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似乎用尽力,才能够眯开一道缝隙:
“诸位……诸位……慢来动手。
“且听……小生一言!”
众人都是一愣。
江然的目光也是微微一凝。
道无名这人很不简单,江然让青衣在酒里放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解药。
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临时之间拿出这么多出来。
实则这是另外一种软筋散一类的迷药。
这东西他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
生怕不够,准备了好几瓶。
今天青衣不来找他,钻到厨房里下毒的就是他。
之所以这么做,便是因为其他的法子都太麻烦了。
想要挑选出飞云寨的山贼,一个一个的分辨,那是最下策。
纵然是李飞云都不可能部认出他们自己人,江然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尽数分辨的程度。
既然分辨不出来,那干脆一波直接都放倒。
虽然这样一来,想要对付飞云寨的江湖人不免中招……可江然有人托底,倒是并不担心这一点。
可是这道无名……他自从万家的人开始上菜便一直在喝酒。
但一直喝到了现在,他也没有躺下的意思。
着实是有几分高深莫测。
哪怕是孙大善等人看到这书生,一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这江湖上总有几类人不能轻易招惹。
女人,书生,小孩……这类人但凡行走江湖,必然是有所依仗。
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都打算听听这书生要说什么。
结果就见到这书生打怀中取出了那本金蝉艳谈,高高举起,大声喊道:
“我读的真的是方志!
“这本书上所写,皆为风土人情!”
言说罢了,仰头就倒,呼呼大睡……
“……杀了。”
六当家关妙妙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
江然差点没忍住,想要跟这飞云寨的女土匪沆瀣一气大声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