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跑着,邱玉蟾想着袁崇焕拔剑的那一刻:修八尺有余,形貌俊朗沧桑,略显清癯,器宇不凡,声如玉石、洪钟,沉着、高亢。袁大人,你会是玉蟾心中的月亮吗?想着想着,邱玉蟾睡着了,自从亲人离去,邱玉蟾从未睡得如此香甜、、、、、、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差不多四更天了,回到了总兵府,一声停马声,惊醒了邱玉蟾,只听袁崇焕对她:“兄弟,你先下来,在府门前等我。待我进去汇报之后,再来看你。”
“好,袁大人。”邱玉蟾的话一直没变,这令袁崇焕哭笑不得,他将自己的大衣给邱玉蟾披上,然后进总兵府汇报去了。邱玉蟾想表示感谢,但太激动,不出感谢的话,只好又潸然了。袁崇焕只好交代门口的守卫照看一下邱玉蟾。
邱玉蟾坐在门口台阶上,闻着袁崇焕那件大衣的体温,回味着遇上袁崇焕之后,并与他一同策马赶回总兵府的一路:自从爹娘遇难,自己从未这么心神宁静,安定。如果永远留在袁大人身边,永远这么稳妥,那该多好。
此时总兵府内传出士兵们的大声欢呼:“袁佥事好样的,袁佥事大英雄。”邱玉蟾被这叫声惊着了,忙起身问:“守卫大哥,请问里面袁佥事怎么了?” 守卫调侃似的:“兄弟,哦不,大哥,我们哥俩刚才喊了你不下十次。你一会看着天空笑,一会流泪。我们还以为袁佥事捡了一个傻子呢。不过佥事大人对你真好,在这么危险的任务之下还救你。”
邱玉蟾急了:“大哥,刚才是弟不敬,能否劳烦大哥告知弟为何总兵府里面大喊袁佥事?”
“那是因为今天经略王大人有紧急任务交给袁佥事,就是去安置前屯辽东的失业人群。为免大乱,刻不容缓,袁佥事于是夜间出发,穿越荆棘丛林,冒着被虎豹袭击的危险,去安置失业游民。将士们都夸赞袁佥事有勇有谋。”
守卫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袁崇焕一天的经历。
邱玉蟾听到这里却有些担心:“荆棘丛,就是我等袁大人的那片虎木丛吗?天哪,要是袁佥事在那片荆棘丛遭遇不测,怎么办呢?”邱玉蟾想哭了。
守卫板起脸:“大胆,居然诅咒袁佥事大人。”
而另一守卫却:“一个男人居然老是哭,这人不是疯子就是中邪,别跟他计较,等袁佥事大人出来处置他吧。”
正好,袁崇焕从总兵府走出。“袁佥事,”守卫立刻行礼。
看见邱玉蟾又在哭,袁崇焕无奈:“兄弟,你有何难处,本佥事可否帮到你?”
邱玉蟾看到袁崇焕出来,一下又激动地不出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总兵府是朝廷直属军务重地,庶民不宜久留,我送你走吧。”袁崇焕。邱玉蟾头:“好。”
袁崇焕还是像刚才那样,和邱玉蟾一起骑马回去,只是这次是让邱玉蟾骑在前面,自己骑在后面。这下,邱玉蟾感觉更暖和了,一直背靠着袁崇焕,偷偷地笑着:马儿别停,一直走下去。
快到袁崇焕的宅子了,天也快亮了,两人都下马了。袁崇焕也不再遮掩什么,直接:“好了,姑娘,天都快亮了,你为何从总兵府跟踪我到虎木丛?又在那凶险之地拦住我的马?这都是为什么,别告诉我你只会‘好’字。”
邱玉蟾有懵地回答:“难道袁佥事根本知道我是女儿身?”
袁崇焕毫不掩饰:“你拦马大喊时的声音、神态、举止,一看便知,别再装男人了,不像啊。”
邱玉蟾开心一笑:“袁佥事的观察力大于常人啊,民女佩服。”
袁崇焕接着问:“原来你并不只会‘好’字。那就赶快回答,为何跟踪我,并拦住我的马。若不是我收马快,你这条命就葬身于马蹄之下了!”
邱玉蟾见袁崇焕怀疑她了,只好乱一气:“民女仰慕袁大人的才智、勇敢,担心大人晚上遭遇不测,所以跟随大人直到虎木丛。”完之后,邱玉蟾心想:这真是个糟透了的理由,骗谁都骗不过去。
果然,袁崇焕对邱玉蟾的理由嗤之以鼻:“荒谬,若我真遇难,你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女子,怎么救我?”
邱玉蟾耷拉着脑袋低下头,本来还想撒娇,却听袁崇焕:“我看你不像恶人,应该是难民吧。我施碎银给你,或者帮你去找亲友。”
邱玉蟾立刻打断袁崇焕的话:“袁大人,民女的亲友都已不在,无路可去了。求袁大人别丢下我不管。既然袁大人救我于虎木丛,那么民女愿意终身为奴为婢,伺候大人。”
袁崇焕的疑虑更甚了:“姑娘你话前后不一致。刚才是你自己去虎木丛保我安全,现在又我救你了。你到底是脑子不好还是心怀不轨,另有所图?”
邱玉蟾实在不想离开好不容易找到的心中月亮袁崇焕,于是跪下了:“袁大人,民女的家人已经罹难多年,而民女自身又无安身立命之所。若袁大人不收留,我将毫无去处。”
此时,一夜未睡的袁崇焕已经很困乏了,暂时拿邱玉蟾无奈,当然他心里也对这丫头是否真的遇难还在怀疑,先勉强应了:“这样吧,姑娘,先在我宅子里找活干,填饱肚子,我再找人带你回老家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