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我变成女孩子的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大的不说,单单我姐的变化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在的,我姐以前看我,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一种看傻X而且不含防腐剂的意味。可我变成女孩子之后,我姐就变了。虽然仍旧纯粹的不参杂任何物质,但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也许是这么些年,我姐一个人带着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压抑的环境促使她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姐姐英雄妹好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是一个性格比较纠结的人,我并不认为是自己没什么改变的不修边幅给我姐造成了困扰。
我想这大概还和我变身后,跟我妈一般无二的容貌有关。我不是心理专家,没法分析出我姐为什么会把她对我们妈妈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进德国骨科了。
我决定按照惯例,不搭理她,等我姐自嗨够了她很快就会忘掉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至于回到家,我把屋门一插,她还能跟孙猴子一样变成小虫钻进来不成?
我姐多少有点悻悻,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我俩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胭脂。
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在金燕上班的么,为什么会跟一群小太妹在大街上晃悠?我感到了事情的一丝不同寻常。
胭脂没有看见我,她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扭着蛮腰进了一家酒吧。我姐凑上来问我,“看到熟人了?”
我“嗯”了一声,告诉她,“那个女孩是我在金燕的同事。”
我姐抿着最没说话,一副关你我毛事的模样。
我说:“她还欠我一百块钱。”
未几,我姐说,“咱们去看看。”
没来得及反应,我姐就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跟随胭脂的脚步走进了酒吧。
酒吧是不同于ktv的娱乐场所,这里虽然没有金燕的富丽堂皇,但我相信在红灯绿酒的遮掩下也少不了金燕的那种藏污纳垢。
尽管我步入社会的时间不长,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胭脂和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妹子坐在吧台前的高脚皮凳上,她微微弓着身子,曲着袖长挺拔的秀腿,红唇沾杯,似笑非笑的瞅着身边的小妹子说话。小妹子抑扬顿挫,眉飞色舞,跟戏剧演员一样专业,时不时的引来身边另外两个的哄笑。
灯光舞池,光怪陆离,我听不清她们的谈话,像杂技员一样抛着各种酒瓶子的调酒师小哥吸引了我的目光。短暂的惊奇和局促过后,我姐带着我绕过形形色色的男女走到吧台前,弯着右手中指,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两杯秀兰。”
调酒小哥笑容璀璨又温暖,转身拿过各种瓶子开始勾兑,我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我姐在外人面前还是挺落落大方的。
胭脂就在我旁边,眯着眼睛勾着嘴角轻笑,“小公主,真是好巧啊。”
“是啊,刚和我姐看完电影,路过这里就进来了。”
胭脂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我,说:“这是昨天的引荐费。”
我有点尴尬,整的好像我追酒吧里来找她讨债一样。不过在那三个小妹子炯炯目光的注视下,我还是收了起来。一来这本是我应得的,二来我更不善于推搡。
很快,调酒小哥把两个装着浅红色液体的水晶杯子推到了我和我姐的面前,并做出了一个请用的手势。大概是接着刚才他们的话头,瞅着一个鸡窝头的小妹子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是吴/桥的,我要说我是山/东的,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会不会开挖掘机?”
那小妹子咧着嘴咯咯的笑。
我没有笑,这种水平的段子比起王嘉莉小火车一样属性的吐槽差远了。我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对我说:“喝吧,没有酒精的。”
我才放下心来,学着我姐的样子抿了一口,有点像石榴汁,冰冰凉凉的…看看桌面玻璃下的list,感觉亏大了。
秀兰邓波儿,一杯36,刚到手的一百块转眼就出去一半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点也不错。小资情调腐蚀人心哪!
我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多多少少又泛起一股哀叹,于是问胭脂,“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胭脂指着她身边那个鸡窝头、小脸大眼烟熏妆的小妹子说,“这是我堂妹,欧阳倩,三中二年级的学生,她找我有点事,我就没去。”顿了顿她又说:“我想请小公主你给她辅导辅导功课。”
我愕然,那个小妹子也是一脸愕然。另外两个小妹子蹦蹦跳跳的跑去了舞池,显然我们的谈话对她们没有什么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