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擦着李怀佑的脑袋飞过去,差点砸中他的额头,他心悸的舒口气,等他爹一口气骂完,放悻悻然辩解:“儿子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太子殿下了?儿子根本没见过太子,也没做过什么称得上人品卑劣的事,谁知道太子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认错人了”
顺嘴说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他自来谨慎,在外不敢有什么不慎的言行,难道太子真的认错人了?
他把心中的念头跟李惟岳说了,李惟岳也生出几分希望。次日父子二人便投贴拜见太子殿下,萧铎自然不见。
李惟岳有托了几个熟人说项,都是连太子的面都见不着。
父子二人无计可施,转眼间放了榜,这年的春闱便落幕了。
李怀佑的仕途便也没了希望。
有太子的评价在先,三年后的春闱他便连门槛都不能入了。
独孤维唯关注了几日便抛诸脑后,骂了一句活该便作罢了。
过几日春茶下来,立时风靡京都,大家都一窝蜂定制新式茶具,连带烧窑的生意都好上不少。
独孤维唯将新茶的销售完全交给权宜之去打理,又给陈霖配备够各等茶叶,任他折腾,自己整个一个甩手掌柜。
正是青春妙龄,何必把时间浪费在阿堵物上?独孤维唯如是跟萧钧道。
换来萧钧一顿大白眼,姑娘,说的好似售卖茶叶和开酒楼的不是姑娘你似的。
三月三上巳节和清明节相连,学里有四日的假期。
上巳节踏青古已有之,这日不光文人雅士、皇亲贵胄,就是普通百姓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青楼楚馆的女妓伶人都会出门踏青游玩。
一时之间,上京城宽约二十来丈的青雀街上,冠盖如织,车马如龙。
载着盛装打扮的美人儿的油壁车一辆一辆从那些轻浮浪子的眼前驶过,清风将一阵阵香粉的味道送入鼻端,引得他们跟着车子追逐调笑。
当然,那些车里都是些花楼的姑娘,正经人家的女孩儿他们也不敢随意轻薄。
另有一些街边的浪荡子会趁这样的日子,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品评哪家跟车的侍女更可人,猜想哪辆车中的女子更美丽。
偶尔还有会有不够矜持的回应几句,因此他们越发来了劲头,言语越发大胆。
扰攘的街头突然有蹄声进入他们的耳中,这几名浪荡子回头看去,车流中约莫有十几骑在车与车的缝隙中穿梭,游鱼般自如的超越一辆辆马车。
转眼便到了近处。
当先一名豆蔻少女穿着嫩绿的骑马装,宽宽的腰封束腰,更衬得腰细腿长,肩背优美。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大眼弯成月牙,冰击玉盘般清灵的笑声显得异常肆无忌惮。
整个人嫩生生宛如花苞清露,清新明媚,却又神采飞扬,张扬热烈。
浪荡子们一路不知言语调戏过多少美人儿,看见这样的小美人儿,惯性得便口吐秽言。
一人冲那少女大声道:“好俊的小美人儿,真招人疼!”
那少女闻声看过来,一双眼睛如一江春水中浸着上好的黑玉,水灵灵勾得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