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臣、郭成强、石傲根三人走进甄诚的书房，行礼之后，没有站着，而是并排坐下。

按照年纪，他们只比甄诚小五岁左右。几十年的师徒关系，已经让他们亲如一家。在外人面前，周怀臣等人也像其他修真界师徒一样，师尊坐着，他们便站着，师父有什么事情，弟子则殷勤跑腿。

不过，这些礼仪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当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周怀臣等人会像甄诚好朋友一样坐下，商议事情。因为甄诚被困，师徒之间也分开多年，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商议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了。

三人落座没多久，于凤和、狗娃子、宸小涵、江世恒、潘明星、牛娃子等六人也先后走进书房，按照顺序坐下，低声交流几句之后，便默默喝茶。

人都到齐了，甄诚的目光从周怀臣开始，一个一个徒弟望过去。瞧见每一个徒弟，甄诚都能想起很多年轻的往事。那时候，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每次与徒弟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大没小的跟他们开玩笑。

一起创建寒芒，一起出生入死。半辈子的时间过去了，虽然样子没有太大变化，但每个人的眼角都多了一些沧桑的鱼尾纹。

“师父，人都齐了。你是不是准备分什么宝贝？”瞧见师父望着自己，牛娃子感觉浑身不自在。自从师父被困黑暗之海，这样正式开会还是第一次。像以往一样，牛娃子率先打破沉默。

牛娃子和狗娃子最先追随甄诚，如果从情感的角度上讲，他们两人与甄诚感情最深厚。宸小涵、郭成强等几位是寒芒成立的时候才加入的。至于潘明星、石傲根等人，则是在黑龙江的时候，银狼托付给甄诚的。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在甄诚的这些弟子当中，牛娃子话最多，却与甄诚的关系最密切。为了救师尊，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和女人，这样的决定，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每次都是你话多！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哪有宝贝给你们。你在天魔宗呆了那么多年，好东西应该搜集了不少吧！”

牛娃子喜欢开玩笑的脾气还未变，可是，年纪大了，心态变了。如果是以前，牛娃子开口之后，郭成强等人肯定会狠狠的挤兑牛娃子并起哄。可是现在，众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人开口嘲讽牛娃子。

甄诚笑骂了一句，牛娃子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无法无天的顶嘴，狡猾的笑笑之后，坐直身体等着师父吩咐事情。

“都放松一点儿好不好？”甄诚苦笑解释，“从黑暗之海脱困之后，我便一直处理事情。后来为了韩飞，我又独自去了帝者联盟。等到从帝者联盟离开，又忙着伤城的事情。你们为了伤城建设，花了很多心思，出了很多力。所以，即便我想与你们聚一聚，都始终聚不齐！”

“今天大家都没事儿，便生出了聚在一起聊聊天的想法。”

牛娃子等人相互看了看，身体稍稍舒展放松一些，只是，到底聊些什么呢？

甄诚被困之后，牛娃子等人便按照南宫婉儿制定的计划，分散在修仙大陆各处。这几十年，每个人的经历都能讲个把时辰。

经历的内容虽然不一样，但心境差不多。以前甄诚在的时候，牛娃子等人什么都不用管，师父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

可是，甄诚被困黑暗之海以后，牛娃子等人才懂得了修真世界的残酷和艰难。以前，甄诚外出游历，只要得到什么好东西，回来便会分给牛娃子等人。没有丹药、晶石，只要开口，甄诚便会毫不吝惜的丢出几枚储物戒。

可是，甄诚出事之后，这种好日子结束了。甚至，有时候为了获得突破瓶颈的丹药，还要做宗门的很多任务。甚至，有时候为了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还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情。

这么多年，甄诚不容易。同样，周怀臣等人也不容易。

如果甄诚不出事，周怀臣、郭成强、江世恒等人突破的时候，也不会失败，更加不会出现生机受损的事情。

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苦日子结束了。周怀臣等人的修为也在稳步提高，可是，他们与师父甄诚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了。

牛娃子、狗娃子、石傲根、宸小涵四人进入了君级，其他五人这辈子最高的修为，也只能是大乘后期了。

不能更进一步的郭成强等人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不是师父帮忙调理身体，不是师母吴昕弄来生命晶石，恐怕这辈子都突破不到大乘期。

牛娃子、狗娃子、石傲根、宸小涵四人修炼天赋较好，但是，皇级修为已经是极限了。至于帝级，四人已经没有机会。

当然，这一切，还要在顺利的情况下。

“说什么啊！”书房的气氛有些沉闷，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可以说的话太多了。“师父，你就别难为我们了。你先说，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好不好？”

甄诚被困的时候，牛娃子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可是，甄诚脱困之后，牛娃子又觉得自己年轻了。

“呵呵！”甄诚习惯性的苦笑，微微摇头之后，神情变得郑重严肃起来，“个人的事情，即便讲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们师徒之间，也无需去谈论谁付出多点儿，谁损失少点儿。只要我们都活着，那些过去的事情，都要尽量忘记。享受现在，享受余生！”

“嗯！师父这话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