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钢咧咧说着,根本不在意,这非贬非褒的话说得曾楠更不乐意了,喋喋的数落肖成钢,边走肖成钢边解释着简凡从小就在山在转悠,上山比回家的路还熟,根本没啥可担心的。再说现在线头拧一块了,简凡就需要安安静静好好想一想,捋一捋,当警察的时候就这样。一番说辞下来,倒让曾楠稍稍放心了,直驾着车回到乡镇上,请张家父子吃了一顿,又是拉了几箱挂面、白酒,送回了回龙老村里,这才倒回来再到后柳沟准备接简凡去。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肖成钢这毛躁性子开车可比简凡还要差不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危险,每每惹得曾楠惊声尖叫,那段老路倒让曾楠埋怨了一路。不到三点多从这里走,等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路上足足耗了三个多小时,等到了后柳沟玉皇山底,曾楠迫不及待地下了车,霎时傻眼了。
那山、那树、那林子还有山上的庙都在,就是不见简凡在,一看时间都这会儿了,情急之下大喊着简几,简儿,你在哪儿,,喊了几声空谷里的回音却是比喊叫还要响,荡然四起的回音听得人毛骨怵然。怎么看面前都像座猛恶林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悲剧演绎的地方,心急火燎的曾楠回头敲着车窗叫着肖成钢:“怎么办?怎么办?简凡丢了
“丢不了,烦不烦呀?天还没黑呢?。肖成钢靠着椅背休息。不耐烦地说着,曾楠气咻咻地不理会了,埋怨着还是不该让简凡一个人上山,摸着手机要拔,半天嘟嘟直响盲音,一看屏幕才知道这里压根就没信号,这着急就要拽着肖成钢上山找人,肖成钢好说歹说,直说等一个小时,要是没回来,咱就上山找,万一要走茬了,那不麻烦么?
一想也是,曾楠又是心里揣揣不安地坐回车里,此时才感觉到四个人当中其实无形间简凡已经隐隐地到了主心骨的位置,他说去哪儿,大伙就跟着去那儿;他说要干什么,好像没有反对;现在他不在跟前了,俩人的意见可就难统一了,坐车里说的话十句到有八句是埋怨肖成钢。剩余地两句是埋怨还在乡里呆着偷懒的费胖子,喋喋地说得肖成钢心烦,直说肚子疼来了个尿遁,好歹钻到草丛里耳根清静了一会儿。
一轮残阳如血,从天边渐渐地下沉,红通通的颜色渐渐地触到止顶,又从山顶往下深,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偌大的林子看得更阴森恐怖了,晦明晦暗的山色看着像鬼故事里的世界,从未接触过山间夜色的曾楠心里越来越慌乱。这当会再也坐不住了,直拽着肖成钢一起上山,肖成钢还说再等一会儿,曾楠气忿忿一甩车门,自顾自往山上走,这下子,把肖成钢到吓住了,赶紧地背后直跟上来。
刚走几步,可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事,前面的曾楠惊声尖叫,“啊”地一声,直往回跑,钻到肖成钢背后缩头缩脑,惊恐地指着前面:“有鬼,,有鬼,,鬼影子
肖成钢定睛一瞧,山坡的土堆的后头,隐隐约约几个灰影一窜一跳,气不自胜的回头说:“哦哟小姑奶奶,你省省啊,这兔子,昨个的们还吃过
山兔的颜色特别灰,在这种天色要是站土堆上俩长耳朵晃悠,还真个把人吓一跳,一听是兔子曾楠到不害怕了,鼻子里重重哼了哼,又加快步子走了几步,走了几步又觉得颇不合适,干脆又回头走到肖成钢身后一推,指挥着:“你,”你走前
“曾姐,你怎么这样?平时不觉得呀?真没什么危险,就这地方,比城市里的街道上走路安全多了。”肖成钢前面走着,后面曾楠拉着衣服跟着,心有余悸地说着:“才不呢,这黑咕隆冬的多吓人?”
“不是吧,这么胆曾姐我记得你练过两天,就个大汉都能支应两招。”肖成钢问着,曾楠紧张地说着:“我不怕人,我怕鬼呀”这荒山野岭的,怪吓人的,下次我是不来了
“你这不自个吓唬自个吗?那有鬼?”,哟,坏了,这立马天就黑了,咱们要上了山没有照明灯下不来怎么办?”肖成钢身形一顿,想到了个严重的问题,而曾楠一怔心下更没着没落了,直斥着肖成钢糊涂,跟着又担心,这简凡在山上还没下来,这要天一黑,出了事怎么办?还说没事!?
人就怕危言耸听,东一句西一句扯鬼,说得肖成钢也心里犯嗝应了,再说这天色真个就所渐暗了,再硬着头皮走了几步,却是在两侧都是松拍的林间,一踏进来就是黑洞洞的,连肖成钢也紧张地放慢了步子,刚刚放慢步子,背后心神凛然四处观望的曾楠又是惊声一尖叫:“叭有兄…”
一尖叫,肖成钢往左前一瞧小心里吓得咯噔一下,直往后缩。前面隐隐约约的火光越来越近,就黑暗中飘来了一缕鬼火,那鬼四周是什么,恐怕能和思想中最恐怖的东西联系一起,一惊,一喘气,拉着曾楠就往树后缩,一缩顺手从地上摸了块钵大的石头小声安慰着:“别怕”别怕,管他是人是鬼,干死他
“你害怕呀?”曾楠缩在肖成钢背后小声问。
“不害怕。”肖成钢强自应着,这么孤身犯险,还真有点心虚。“那你手抖什么?”曾楠问小拉着肖成钢的左手一直是筛糠似地抖个不停。被曾楠一说,倒不抖了,手擎着石头蛋就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不料那火花走到几米开外之后隐约是个人影,还在说话:
“哎,你俩发什么神经?什么鬼,大老远就听到了,没鬼都被你们喊出和…”
“哦哟”哦”肖成钢的手一松,石头掉了,听清楚了,是简凡,再一看背后还背着包袱,光着膀子,敢情是把衣服当包袱包了,还没问什么车呢,曾楠这会到不怕,直奔上前来,左手持着松枝火把、右肩扛着衣服打成的包袱,全身已经是黑乎乎脏兮兮一片,可不是简凡是谁。几个小时没见就成了这得性,站在面前本来要委曲几句,不料一看简凡,伸手摩娑着那脸上眉上沾得灰土,再看裤子也划破了,光着膀子全身沾得灰头土脸整个人像从灶里出来的灰老鼠一般,这到忍俊不禁了,翘着嘴眯着眼哧哧笑着,直到笑弯了腰,肖成钢等看清了,也是张着嘴哈哈大笑,直问锅偷吃什么了。
“走了走了”不是让你们路上等着么,我算着时间呢,天黑正好下山”简凡说着,前面走着,曾楠和肖成钢跟着,曾楠到不乐意了,悻悻埋怨着:“人家担心你呗”,发什么神经,一个人上止上。”
“就是啊,锅哥,再不回来我们以为你被狼叨走了。”肖成钢此时放心了,怪话又来了。
“那多好,省得看见你心烦。”简凡损了句。曾楠见着人了,又恢复原样了,呵呵地笑着,直揭肖成钢刚才吓得胳膊发抖的糗事。回头又是关心地问着简凡到什么地方去了,去了这么久,碰见谁了什么的。庙也不远嘛,干嘛这么久才回来。肖成钢倒是关心简凡背上驮着什么新鲜吃的,直伸手摸了摸却是石头蛋和儿臂粗的棍棒,直嗤笑简凡也怕走夜路,背上还背着武器呢。简凡被这俩问得不耐烦,快到车前才停了停脚步,回头神神秘秘笑着:
“我说我找真相淹没的地方了,而且明后天就能找到简二驴,你们信不信?”
“什么?”肖成钢吃了一惊,不相信地问,简凡再一重复,这倒让肖成钢愣眼了,看看曾楠,俩人都有所不信,不过简凡也不多做解释,嘭声把背上背着东西往车斗里一扔,上了车,鸣了鸣喇这俩个发愣的才上了车,此时才发现,和去的时候那种一筹莫展的表情已经是截然不同,最了解简凡的肖成钢这时倒灵光一现,车起步从后座直伸过脑袋问着:“锅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当然有发现,而且比预计的要多”不过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发现,要不过我对于引娥和简二驴的下落有一个完整的推测。”简凡驾着车,信心十足地说着。
“推测?”曾楠又惊声奇也怪哉地问了句。
“对,推测”别看推测啊,刑事侦破用到最多的就是推测,合理、缜密的推测来重现案发场景是侦破的基础,那我为什么不用说推测来还原引娥这母子俩的生活经过呢?你说呢,肖成钢。”简凡问着。
“锅哥,你是不是碰见谁了,已经知道结果了忽悠我们呢?”肖成钢也推测了一种可能。
“天地良心啊,这山上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其实真相一直就摆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缺乏发现真相的眼睛罢了这件事呀,如果走对了路,很简单,而如果走错了呢,恐怕要比登天还难,其实不管简单还是困难,都是因为它太不起眼了,很多细枝末枝我们都忽视了,对了,你们想明白了吗?其实引娥一直就在简堡乡,他儿子简二驴也在这里,用费胖子的话说,说不定第三代都繁殖出来了”俩人都闭嘴,
简凡边说驾着车,车缓缓地行驶着,很平稳,一如他的说话,一如他的心境,而且出了这么个难题,耳根子也清静了,让肖成钢和曾楠都愣着眼回想上了,心里都是泛着怪怪的疑问。
难道,难道真的就那么简单?已经被他找到了?俩人谁也不信,几个小时前还拧着,几个小时后就解了六十年的谜,说什么俩人也不相信,要真解开的话,那才叫真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