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心协力揪出华莱士,还是大家就此厮杀?
西拉不允许任何人逃避这道选择题。他凭借冷静与坚定轻易地奠定主导地位,但前提是黑皮诺持续失去知觉。黑皮诺说:“你好像无论如何都希望合作。可如果这只是你的策略呢?其实你没有看起来那么强,你在虚张声势。你主动提出合作,让我们不会提防你,等我们麻痹大意时你就会在背后捅刀。”
这番话又让梅洛和霞多丽举棋不定。
西拉看着黑皮诺:“我把酒吐了,没有中毒,我甚至现在就可以拍拍屁股转身离开,留你们三个在这儿厮杀到底。即使不合作,我也没有损失。我没有与你们为敌的动机。”
“问题就在这儿!”黑皮诺笑道:“你说你是局外人,没有与我们为敌的动机,那你也不应该有与华莱士为敌的动机才对!西拉,你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前来赴宴的?说真话吧!”
西拉眼睑跳动,压着快要爆发的嗓音道:“我不需要向你交待。”
“如果你不交待清楚,又怎么取得我们信任?”黑皮诺步步紧逼。
“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向你交待!总而言之,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黑皮诺看向霞多丽:“你信吗?”
霞多丽摇头。
“不巧就是这样。”黑皮诺朝西拉耸耸肩,笑容里幸灾乐祸的成分远大于歉意:“我们四个谁也不认识谁,无从分辨言谈真伪,合作的基础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西拉,本大爷来教你怎样在不说明自己来历的情况下证明诚意,比如,共享一些只有来到此处才知道的情报。”
西拉:“你有什么发现?”
“酒里确实下了东西,但下的不是毒药。”黑皮诺从果盘里捡起一个苹果,抛给霞多丽:“捏碎它。”
霞多丽茫然:“啊?我怎么可能——”啪啦,苹果在她五指间粉碎,汁水飞溅,倒把她吓一大跳,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掌。
“看到了吧,酒里有某种成分可以让人暂时精神旺盛、力大无穷,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单手举起那位女仆。”
梅洛用两根手指稳稳捏起桌子,确认黑皮诺的说法:“不过,这会不会是毒药的副作用?”
霞多丽跺脚:“什么嘛,说到底还是有毒药嘛!”由于力气太大,地毯都给她跺掉线了。
“也就是说,我们也可能会在两小时后暴毙?”黑皮诺又抿了一口酒。
只消几句话,黑皮诺便把西拉建立的优势瓦解,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在人们头顶。
西拉毫无情绪波动:“是同心协力揪出华莱士,还是大家就此厮杀?”
没人说话,只听见黑皮诺故意发出的啜饮声。
“那我就自己一个人行动。你们想怎样都随便,别来打搅我就行。”
西拉从兜里拿出皮绳,把卷发扎在脑后,展露出棱角鲜明的腮帮。他拉开会客室大门,这时霞多丽喊道:“我愿意合作,西拉!一直以来,让我趴着我就趴着,让我跪着我就跪着,我真是受够了让人摆布的人生!那个死变态有钱人希望我们互相残杀,那我就和他对着干!但光是逃出去还是不
行,因为谁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中毒!归根结底还是要抓住死变态,让他交出解药,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西拉哼了一声:“感谢你对我五分钟前的发言做出详细解释。那么你呢,梅洛?你想明白了吗?”
梅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力揉搓自己的脸,好几秒后才抬起头,发红眼睛透着一股狠劲:“我也加入!我说过,我是个画师,被请来修复磨损的油画与浮雕。一开始我还很惊讶,为什么油画上的污迹像是血迹,为什么浮雕上有指甲的抓痕?其实都是受害者挣扎过的证据啊!华莱士是真的想杀死我们,就算我们厮杀到最后,他也不会放过幸存者!让我们合作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我一定要活着回家!”
黑皮诺身子后仰:“啊,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选择西拉而不选择本大爷?他明明就很可疑嘛!而且还‘我不需要向你交待’!”最后压着嗓子的模仿实在蹩脚得惹人发噱。
梅洛看着对方手中的酒瓶:“你比他还要可疑!你清楚知道酒里下的药的成分!”
黑皮诺嘻笑道:“忘记告诉各位,我其实是一名药剂师。”
梅洛一拍额头:“这么明显的谎言就别说了吧!”
“我来补充几句!”霞多丽抢着道:“四个人里,我和梅洛都属于惊慌失措的类型,而你和西拉都属于冷静淡定的类型,可你和西拉又有区别。你就像风月老手,习惯甜言蜜语,但内心无动于衷;而西拉是性冷淡,属于要么不嫖,一旦嫖了就决不赖账的那种人。”
黑皮诺晃着杯中酒液:“这抉择事关生死,如果看错人了,可没有反悔的机会哦?”
“我不后悔!”霞多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