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了这个。”

矿石被运到白雪城，通过艾辛格，再运到“等待之城”，变成盔甲与武器，其中的一部分还被上架销售各环节之间的缝隙实在太多了，有心人能从中推断出黄昏帝国目前的冶炼和锻造技术。在白雪城逗留的情报人员将收集到的机密发回祖国，于是毕格鲍沃的使节团便出现在此，很正常。

一边思考着，清沂一边往议事大厅走去。

毕格鲍沃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其“最强”是涉及方方面面的。他们早已有不逊色“碎银”的特殊工艺了吧，还有必要前来购买军备吗？这里面绝对有阴谋。不过，到底是怎样的阴谋，还是要亲身看过才知道的。

一坐上谈判桌，清沂就单刀直入地问道：“为什么想要购买军备？”虽然他还保持人型，但那双含着蓝色毒针的眸子依旧叫人胆寒。

“因为贵国的劳动力非常多，在大陆上，贵国的工资标准是最低的。”毕格鲍沃外交官回答道。他呼吸平稳，丝毫不被死灵王者的气势压倒，难怪被挑选为大使。“据说，您的子民为您工作时连一分钱也不收，还觉得这是莫大的荣耀，是自己赚到了。”

情况的确如对方所说，中低级死灵生物对王者盲目崇拜，为了王者可以无条件地奉献一切。

清沂摇摇头：“为我服务与为外族人服务是不同的。”

“这点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会为此付出合理的货款。每一件“碎银”武器，我们出两千金币；每一件“碎银”防具，我们出三千金币。虽然比市面价低一点儿，但我们接受大量的供货！就算一口气卖给我们一百万件“碎银”，价格也不会变的！”

清沂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单件军备的成本（原矿、物流）大概为两百金币，平均每小时能赚取近五百金币，比一般的职业打金玩家赚得要多。不过这里面有个不合理的地方：一口气卖出一百万件“碎银”，价格怎么能不变？！

任何人都知道，价格与销量有着密切关系，通过研究这个关系，商家很清楚在什么价位时商品的总销量与总利润会达到黄金比例，“买二送一”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原本只能买两个商品的钱却能买到三个商品，可见价格被暗中调成原价的三分之二，乍一看似乎单件商品的利润减少，但因为打开销路，所以总利润反而增加了，这就是“薄利多销”。因此，商家往往会给予顾客折扣，好诱引顾客大量消费。

所以说，一口气买一百万件“碎银”和重复一百万次地买一件“碎银”，花的钱怎么可能一样呢！

清沂长出一口气，已经下了结论。原来，陷阱在这里啊，希望我大量生产装备，然后用不知什么手法将装备的价格压抑，让我亏损一大笔？

“按照国际惯例，我们签订契约。”

毕格鲍沃外交官从副手那儿拿过一份牛皮袋，火漆上不仅有毕格鲍沃国王专用的印章，还有高级魔法师设下的魔法封印，确保内里文件的绝密性。外交官从中抽出文件，恭敬地交付清沂。

粗略看了一下契约，清沂反而有些琢磨不透了。文件的内容相当公平，就是货到付款（可选择毕格鲍沃国债或者大陆通用金币），由黄昏帝国负责海运，货物价格以货船抵达当天的同种商品市价为基准，而且毕格鲍沃承诺所有军备绝不外流，这张契约的期限是三个月。严格按契约来执行的话，“碎银”不可能大量流通到市面上，其价格也就不能大幅下跌，黄昏帝国就绝对不会亏钱（除非船在风浪中翻了）。他反复看了几遍契约，睨着对方，道：“现在就要货吗？”

“是的，有多少我们都吃得下。”

“我这儿有两万套军备。”清沂观察对方的反应。

“远远不够，六月阳光陛下。我国的声誉是有口皆碑的，您大可放心。”外交官沉着地回答，这份气度果然不凡。

“这件事比较重大，我要和我的智囊商量一下，稍等。”清沂将灵魂波长接到联合科研中心：“布瑞恩，咱们的资金是一百六十万，对吧。”

“是的。”

其实整个黄昏帝国的资产已经超过千万，只不过现金都被斯考尔花光了。清沂不由埋怨了斯考尔一句，又问：“以国家的名义，这个月内能筹到多少钱？”

“我们黄昏帝国的信用评级是b，可以借贷五百万至一千万的金币。”

“有多少，贷多少！然后全力购买矿石，打造军备。光是这样还不够。我们可以把军备当抵押品，再次借贷，等卖出一批货后立刻还款，继续借贷，形成良性循环！这么一来，我们的利润会翻几番！”

“这太投机了，风险很大。一旦货物滞销，那我们就会负债，甚至破产。”布瑞恩表示怀疑。

“没错，是很有风险，但你看，我们现在的风向那么好，几乎是稳赚不赔！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们赚钱就得一步步来了！”清沂截断波长，拿起鹅毛笔，在契约签下了紫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