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我说这些官话!人人生而平等,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谁死谁活,这不是你能决定的!”珀尔斯死死盯着辛巴的眼睛。“想想吧!要是这里的是你们的家人,还能动手吗?”
“事实上,就算患上瘟疫的是家人,我也真的可以动手。”但辛巴看来已经是失去耐心了,摆摆手,对冒险者和士兵们喝道:“把火油摆放好,时间不多了!”
“这里是我的故乡。”珀尔斯抽出长剑。
辛巴的眼神越发冷峻,一字一句地道:“你想干什么?*吗?”他的神情不像是等待回答,因为他也抽出了武器――他帮珀尔斯作出了回答。
叮!
系统提示:您接受任务“镇压*”吗?
玩家们乐了,纷纷抽出武器,不怀好意地逼向珀尔斯。珀尔斯摸摸右肩膀上的绷带,他心知肚明,就算平时他也打不过这帮冒险者,在这种状态下就更别提了!他恍惚了一下,忽然间,脑海里出现一个咳嗽的圣人。
《圣经》里,有没有让大家不再受苦的方法呢?如果信了主,是不是就能让所有人都得救?
“可以的。”圣人道:“只要你能抱着这样的愿望――”话音便中断了,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辛巴依然站在前面,就像是一把能注视着人的武器。一切都没有改变。
后半句到底是什么呢……
他只消极了那么一刹,便又强振精神,举剑吼道:“我们不是死在死灵生物手里,而是要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没觉悟吗?想要活下去的人,都拿起武器战斗吧!再不动手,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啊!”
听了他号召,几个年轻人一咬牙,将抬尸体的担架拆开,眼睛通红地抓着木棒。而其他赤手空拳的家伙也鼓起勇气,拦在冒险者面前。冒险者自然不会把这些中级以下的npc放在眼内,仍是嘻嘻哈哈地和同伴打趣,叫牧师注意加血加状态。
战斗是一面倒的。
【狙击】!
【狙击】!
【狙击】!
以左臂为垫子,辛巴将漆黑猎弩平端,又快、又准、又狠地射出三箭。那箭都已没了痕迹,下一个瞬间就洞穿了三个人的大脑,黄红色的脑浆子一注注地淌出来。你完全可以想象成一个灌满水的瓶子被扎了一个洞的情景,水位要一直降到孔洞以下才不会再下降。这三连发的致命伤害将所有意图反抗的人震慑住,以至于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还手,玩家们手滑干掉了五六个,畅快得很。
珀尔斯双腿发抖。他知道,他也无法闪过这一箭。
收起手弩,辛巴无所谓地转身离开:“反抗者,杀!点火!”
呼呼,呼呼。火焰就像是肆意扭曲肢体的恶魔,它们从一个个起火点站起,伸长手臂,手拉着手地跳起舞蹈。活人们躲避着浓烟与火焰,缩成一堆,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去打水灭火。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尽管仍想活下去,却是那种认命的、苟延残喘的活。
珀尔斯的腿仍然在发抖,他也不懂为什么要发抖,就算用手摁住膝盖也制止不了。对于发抖这种没出息的表现,他感到羞愧,他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只有死亡来临时才能感受到的无可奈何。是害怕辛巴的弩箭?是害怕雷云独立团和大人物?还是害怕那玩弄众生的命运?
“我……不想发抖……”他的指甲深深抠进膝盖里,似乎痛苦能让肌肉得到控制。但他控制不住泪腺,映着火光的泪珠落入尘埃中。
奇迹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身披黑色披风的白骨暴君,缓缓走进众人视线。他似乎有着自恋般的自信,竟然孤身一人出现。在他脚下影子里有一个声音呱呱怪笑,难听无比,就像是蹲在尸体上、感谢上帝赐予每日食物的乌鸦。
看见这个人,珀尔斯不止双腿,连手也开始颤抖了。他不知有多少次在噩梦中见过这个男人……这个冷漠、无情的死灵生物!这一刻,他的脉搏似乎都要停止跳动。他不能呼吸,大脑被晕眩感所充塞;无数似曾相识却又闻所未闻的场景中,圣人的身影与这个暴君的身影重叠,扭曲成一个灰色的、但却至高的存在。
六月阳光扫视一下定格的全场,道:“告诉我,你们是想被人厌恶地活着呢,还是作为累赘而死去?”
“活下去!”
珀尔斯嘶声叫道,似乎声带被某种火焰灼烧过一般。这种火焰从灵魂中升腾而起,烧去他的理智,烧去他的道德,烧去他身为人的证据。但他忽然有一种畅快感。
“既然你抱着这样的愿望……”六月阳光残酷地笑了起来,将一颗照明弹抛到空中,沐浴在紫色光辉中的他正如圣人一样:“那我就帮你实现吧!”
随着动手的信号,一个个毫无生命气息的冒险者与魔兽冲向燃烧的小镇,阵营冲突再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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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这次轮到我更新,久违的作者感言便又出现了)
(连续几次上各种榜单,很有些大言不惭地说吧,上得有点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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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书友的书评我都看过,甚至还回复了很多有意思的书评――当然,书友们没有看到回复吧,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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