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地扭过头,小嘴高高的撅着,望着窗外的街景,心情久久不能舒畅。
*
回到华宅,已经是夜晚七点钟。
杨妈一见今晚多了这么多的人,立即着手准备晚餐。
夏心悠也走过去帮忙。
杨妈望着着她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妈觉得对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华闫峰则和谢宇霖一起走进了书房。
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夏心悠微微发怔,到底是什么令这两个人忽然之间和好了呢?
明明前几天两人还狠狠地干了一架?男人,真奇怪!
杨妈乐呵呵地笑着,客气地问道,“姑娘,这里我来就好了,你出去外面等着吧!我干习惯了,让我来就好了!”
“杨妈,没事!这些事我以前也干过,而且我答应少爷今晚要亲自下厨的!”夏心悠一边在厨房里面忙活着,一边对着杨妈说道。
“少爷?”杨妈狐疑地开口。
“哦……对,是少爷。”夏心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向杨妈解释所有的事情。
“姑娘,我怎么老觉得你有点眼儿熟?”杨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夏心悠。
夏心悠对她笑了笑,犹豫了半晌,才微微启唇——
“杨妈,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我今晚再和你好好解释好吗?今晚我到你房间找你。”
杨妈心头虽然有止不住的疑惑,不过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看着她熟悉地在厨房里忙活着,最令杨妈吃惊的是——
她竟然知道厨房每一个碗碟的摆放位置,也清楚地知道每一种食物的摆放……
再回想起少爷对她的宠溺和亲密,种种迹象都让杨妈觉得她就是失踪了三年的悠悠!
可是……这张脸……这张脸为什么和记忆之中的那个悠悠完全不同了呢?
杨妈百思不得其解。
*
卧室。
书房的沙发一隅,华闫峰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高质的衬衫领口松了开来。蜜色的肌肤微微袒露着,修长的手指伸出,拿起一杯红酒,轻轻摇了摇,抿了一小口。
谢宇霖双手插在裤袋,背对着他,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从这里望出去的时候,可以将整座鬼魅的山尽收眼底。
四周一片安静,只听得到液体在酒杯轻轻晃动的声音。倏地,一抹凌厉的声线,带着杀气的肃穆——
“你说三年前那场车祸是殷柏雪干的?”
“怎么?不信?”谢宇霖双眸阴沉,目无焦距地望着远处。
“凭什么信你?”华闫峰仰头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凭我是这场车祸的目击证人!”谢宇霖瞳孔倏然一缩,语气变得低沉而暗哑——
“华闫峰,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想维护那个女人吧?别忘了,悠悠才是你应该保护的人!”
“不用你提醒我!”华闫峰冷眉一挑。
“那你最好看清楚了,调查清楚了!不怕告诉你实话,我曾经就是许贞杀手团中的一个。在许贞的杀手团队里面,是绝对不会有女人的,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更加不会用这样冒险的方法!”谢宇霖说到这里,无声地叹口气。
“哦……所以你擅长用抢杀人是吧?!”华闫峰眸光一滞,视线定格在眼前暗红色液体的酒瓶上。
谢宇霖身子一僵,不经意地牵扯了一下嘴角,薄唇抿起——
“你知道了?”
“悠悠也知道了吧?”
“嗯。”
“你知道你差点让她命丧黄泉么?”华闫峰目光如血,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对不起。那时候,我身不由己!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女孩就是悠悠,更没有想到她会忽然冒出来。”谢宇霖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悔恨。
“你三年前救了悠悠一次,这件事我不和你算。但是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华闫峰发白的指尖用力地一握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微微洒了出来。
“一定!”谢宇霖回答得很坚定,心中却倏然抹过一丝忧伤。
“三年前的事情如果是殷柏雪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最好如此,我不容许她再伤害悠悠。”
“我也不允许!”华闫峰仰头,将手中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三年前,夏心悠出事之后,华闫峰发了疯似的想找出肇事凶手,调出了公路局的录像带,偏偏那里却是个死口,本来就人烟罕至的公路,基本就没有装到任何摄像头,更加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除了许贞,华闫峰找不出任何人有这样的作案动机,然而多次试探之下,许贞却依旧绝口否认。
一时之间,连华闫峰也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办法。于是把所有精力放在找夏心悠的下落之上。
殊不知,凶手竟一直藏匿在身边。
竟然还是他多次出手相助的殷柏雪?
如果真的是她,华闫峰一定不会放过她!
手掌紧紧地攥着,微微涔出冷汗,涔薄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细细的线,目光阴狠至极。
直到夏心悠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华闫峰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习惯性地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酒杯,正打算一饮而尽的时候,却被夏心悠一手抢夺了过来,恐吓他——
“不许喝酒!”
“给我!”华闫峰嘴角不悦地撇了撇。
“不行就是不行!你忘了我告诉你的事情了吗?喝酒会阳痿!”
夏心悠竟然当着谢宇霖的面,说出这么敏感的字眼,华哥一下子就怒了,脸上觉得特别挂不住——
“胡说什么呢?拿来!”
“不行!都说了会阳痿你还要喝!你再喝就别吃饭了!喝死算了!”夏心悠闷哼一声,手里紧紧握着酒杯。
“女孩子家说话注意点。拿来!”华哥一声闷哼,嗓音低沉而暗哑,带着极度的不满。
夏心悠觉得委屈极了,鼻子一酸,怒了努嘴——
“不拿!我就是不让你喝!”
谢宇霖一看这仗势,赶紧过来调解,脸上笑着,调侃地说道——
“悠悠,你现在就知道调教老公了?不错不错,大有贤妻良母的风范!可是啊……有人竟然还不领情呢!”
“就是!竟然还不领情,宇霖哥哥,我们下去吃饭去,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喝死算了!”夏心悠将手里的酒杯随意地一放,白了华闫峰一眼,笑着对谢宇霖说道。
“正好,我也有此意!悠悠,咱们走吧,好久都没有试过你的手艺了。哎呦喂……那酸甜排骨,土豆焖牛肉一定想死我了哟!”谢宇霖扫了华闫峰那张比黑炭还黑的脸,得瑟地开口。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他吃瘪的样子。
“宇霖哥,还是你识货!”
夏心悠小脸红粉菲菲的,模样娇羞极了。看得华哥心急火燎,怒火直冒着,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们和谐的对话——
“我还没死呢!你们俩调什么情?”
“我知道你没死!”夏心悠抿着唇窃笑。
“那你和别人调什么情?”
“宇霖哥又不是别人……”夏心悠努努嘴,望着谢宇霖笑了笑。
谢宇霖胸口一软,其实也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宇霖哥不是别人,他是我的亲人!
也仅仅只是亲人而已,永远不会有任何暧昧关系的亲人。
这一辈子,他注定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只要她过得快乐,他也就圆满了——
“对,我是哥哥。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为了阻止战乱,谢宇霖特意补充了一句,又强调了一句,很明显他是故意说给华闫峰那醋坛子听的。
“宇霖哥,咱们别理他,吃饭去,让他一个人在这喝死算了!”夏心悠咬着牙,故意刺激着华闫峰。
“夏心悠!”华闫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字一顿。
“干嘛?”夏心悠没有转头,语气故意疏离。
“我也要吃。”华闫峰心气得想跳出来,可是话到嘴里又软了,声音软绵绵的,其实绵力藏刀——夏心悠,你最好给老子一个台阶下!
可是夏心悠偏不,哼!
“你喝酒好了,我就不阻止你了,拜拜!我去吃饭咯。”
华闫峰一听就火大了,心也急了,三步两步跨上去,拉过夏心悠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地摩挲着——
男人嘛!偶尔向自己的女人屈服一下又算什么?!
“我不喝酒了,听你的,喝酒容易阳痿嘛。”
“这事你也知道?”
“我以前不知道,现在听你的才知道。丫头,你脸皮真厚,拐弯抹角地向我求爱。”华闫峰故意附在夏心悠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着,不让谢宇霖听到。
夏心悠脸一红,伸手一拳抡上华闫峰的胸膛,发出“啪”一声的声音。
这一餐饭吃得极其和睦,有了夏心悠在身边,华闫峰也不喝酒了。谢宇霖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好几次心痒痒想伸手去倒酒喝,都被夏心悠一双白眼给瞪没了。
吃完饭之后,谢宇霖执意要走,夏心悠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华哥也没有说什么,他压根就不希望他留下来***扰自己和夏心悠办事,心里巴不得他快点走!立马就叫了一个司机过来,送他回去。
真是腹黑的男人!夏心悠心里哼哼唧唧的。
怔怔地立在原地,夏心悠望着谢宇霖的车子渐渐远去,莫名地觉得失落……
娇软的身子忽然从身后被华闫峰死死环住,横腰抱起,凌厉而又放肆的声线随即传来——
“丫头,别看了,这人走得真特么对了,咱们赶紧回房!”
“干嘛?”
“向我求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