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悠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门。舒骺豞匫
转过身子,一抬眸便看到了伫立在门外的高大男子。
绿宝石的眼眸转了转,夏心悠脑子里极力地思索着——
如果没有记错,站在门外的这个男子应该是少爷的高级助理,blue。
对于他,夏心悠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因为除了susan之外,华闫峰最信任的助手应该就是他了遽。
礼貌地扬起嘴角,夏心悠笑着朝他点点头。
blue愣了半晌,有点反应不过来。心里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很眼熟,却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blue也笑着朝夏心悠点了点头邯。
这个时候,华闫峰走了过去,伸手勾住搂过夏心悠的腰,握在自己的怀里,望了blue一眼,说道,“走吧,回家。”
夏心悠感觉到他手里传来的温度和力度,面色瞬间有点泛红,怔了怔身子,轻声地嘟哝着,“我自己会走……”
华闫峰俯下头,下颌贴着夏心悠的头顶,轻轻地磨蹭着,低低地开口,“少说废话了,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抱走!”
blue错愕了半晌,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这两天连续受到老板的“刺激”,现在心理承受能力简直是好得不得了。
夏心悠扭了扭身子,蹭得华哥心急火燎,一阵阵火苗不断地往上冒。
华闫峰浓眉蹙紧,咬着牙说道,“丫的,别老蹭!跟只猫一样!”
夏心悠一听到他语气里的怒意,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说道,“我像猫,那你像什么啊?”
“像人!”华闫峰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夏心悠的身子往外走。
夏心悠扭过头白了华闫峰一眼,“实话告诉你吧,你像猪精——!”
“再胡说八道,爷现在就让你说不出话来!”华闫峰斜睨了夏心悠一眼,低低地抱怨了起来,“要过来之前也不给我个电话,现在一来就说我是猪精!?”
“说你猪精错了吗?你看你强抢民女,眼睛贼溜溜,忒色!没有说你是猪八戒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夏心悠完全不给华哥面子,当众就揭穿起他来了。
blue抿着唇角,憋了很久才总算忍住了笑意,没有想到老板也会有吃瘪的时候。真是少见!罕见!奇闻!
华闫峰明显搁不住这个脸,想他骄傲了十三十几年,横行霸道数十载,谁敢不给他面子?!
可他妈华哥偏就来劲儿了,觉得夏心悠这臭丫头真是越老越对自己胃口了。
伸出大手,用力紧紧揽住她的身子,猛地俯下头,轻轻地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你再动爷就随便找个房间干了你!”
随即,夏心悠脸色遽变,原本泛着粉红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而火辣。
想挣脱开来,手却被他紧紧地攥着。
闷哼一声,没有手,我还有脚!
夏心悠猛地抬起脚,用力地一踩。
华闫峰闷吼一声,来不及反应,就被夏心悠狠狠地袭击了。
夏心悠力气终究不及华闫峰,即便偷袭成功,依旧躲不开华闫峰的爪子。
直到被华闫峰轻轻地塞进了车子,夏心悠才总算逃离开了他的一双结实有力的色爪子。
可是随着“嘭——”一声的关门声,华闫峰的身子也逐渐压下。
夏心悠眼角迅速地瞥了一眼前座的blue,向华闫峰使了个眼色。
华闫峰低冷地坏笑着,“笨丫头,你担心这个?自己人,别怕!”
“不要……!”夏心悠没有发出声音,用嘴型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华闫峰勾起唇角笑了笑,说道,“他是blue,你认识的!”
“我知道……!”夏心悠依旧用嘴型说话。
“知道不就得了,过来!”华闫峰猛地直起身子,勾勾小指头,叫夏心悠过来。
夏心悠摇摇头,低低地垂下了眼眸。
blue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忽然觉得三年前那个老板已经开始回来了。
他不再孤单,不再落寞,不再悲伤……
而这一切,也许完全是因为这个姑娘……
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呢?
对爱情一直没有深刻体验的blue终究是不懂。
此刻的夏心悠死活不愿意坐到华闫峰的身边去,抬起眼角忐忑地瞥了华闫峰一眼,声音很低,“我累了,我要坐在这里闭目养神!”
“来我这里养!”华闫峰低冷地命令道。
夏心悠摇摇头,不理会他,继续垂眸。
华闫峰冷哼一声,发出啧啧的声响,瞥了夏心悠一眼,精准地握住她的腰部,揽了过来,将她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一股熟悉的檀木香味沁入鼻腔,夏心悠深深吸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往他结实的胸膛处蹭,贪恋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华闫峰得意地勾起唇角,“丫的,还装蒜!舒服吧?”
夏心悠扭了扭身子,低低地嘤咛一声,没有回答。
华闫峰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她睡觉。
半晌。
夏心悠渐渐陷入了熟睡,呼吸声也开始变得均匀起来。
摇晃的车厢中,华闫峰望着熟睡中的人儿,与记忆中的小人儿重叠——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静静地躺在华闫峰怀里,慢慢地熟睡过去。
二十岁的时候,他把十二岁的她带回家。
拥有了她之后,华闫峰原本阴郁的心也慢慢变得温暖。
可是小小的丫头却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
华闫峰看着她一点点地长大,从保镖的口里得知,小丫头竟变成了学校最受男生欢迎的女孩。
心,也逐渐地不安起来。
于是霸道地阻止她与任何人接触,限制她出门,要求她每天放学必须立刻回家。
那时的他多傻啊,从来不懂这是为什么,只觉得那是一个养父对养女的要求。
其实他多怕那么笨的她,那么单纯的她,会不小心被哪个男生盯上了……然后她就会傻乎乎地被人拐走,彻彻底底地离开自己。
后来,他才慢慢地懂得,原来只有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心才会那样地患得患失。
可是,他多想让她过上真正幸福的好日子啊——
于是想到了臣枫,亲手送她进臣枫的房间时,心却是那么地痛。
至此,他还是不懂。
其实情根早已深种,有多早?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了。
也许早在初见时,她那深潭般清澈的眼眸,就已惊艳填补了他那段落寞的时光。
一直到那一天,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她舍身相救。
他不懂,当年孱弱的丫头,何来那么大的勇气?
那一刻,如果不是她,也许他早已不在。
到底是谁,情根早已深种?
谁也说不清,当局者也迷。
她死里逃生之后,他迫不及待要娶她。
一切美得不像话。
他们在夜里缠绵缱绻,相濡以沫。
却终究迫不得已,相忘于江湖。
七秒钟的时光,鱼可以忘记与自己亲吻过的同伴。
三年的时光,足够让一个人忘记另外一个人。
原本以为,一切的等待都不会有结果。
可上天终究还是垂怜他们的。
此生,华闫峰也只为她一人情根如此深种。
他为她,卸下了一身骄傲,做了此前绝不屑于做的事,说了从未出口的情话。
只因——
她为了他,连死都无所畏惧。那么他,又有什么不能做呢?
面子?骄傲?手段?心计?城府?他从未想过也绝不用在她的身上。
他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心也会莫名地轻快起来。
都说,爱情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至此,华闫峰相信了,躺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小人儿,明明是那么小的一团肉,可是她就是这样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给收服了。
他愿意为了她,收敛起所有的锋芒,拒绝所有的诱惑,只想与她过上细水长流的平凡日子。
此生,骄傲聪明的他从不轻易对别人俯首。
唯独只有她,他心甘情愿把自己交出去,让她收拾,却还甘之如饴。
如果可以,华闫峰真想这样一直看着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地睡着。
现实终究是残酷的,睡醒之后,又得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其实他心里依旧害怕她再一次的逃离。
三年,太长。
他愿意为她扛起所有的风雨。
然而此刻的心里却依旧有隐隐的不安,蜜色的大手不由得用力攥紧。
他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栓紧她。一定。
*
回到华宅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八点钟。
坐在车上的夏心悠紧紧地贴着华闫峰的胸膛,沉沉地睡着。
blue停好了车子,绕过来,为华闫峰打开了车门。
华闫峰微微用力,一把将夏心悠抱起,走入华宅。
杨妈恭敬地立在门口处,眼角迅速地瞥了一眼少爷怀里的女孩,心头猛地一颤。一时之间,惊愕地说不出半句话。
华闫峰绕过杨妈的身子,走到玄关处,忽然停了下来,低声地吩咐杨妈,“打一盆干净的热水,再到悠悠房间取一套干净的睡衣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