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菡没动，眼泪却落下来。
“景之。”她捉住他一只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噙满泪意的美眸满是痛楚的望着他：“这里很难受，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我劝过你不要把任何人或事当作你的全部，是你自己说痛也愿意。”他抽回手，神情一贯的冷漠。“学不会理智爱人，痛苦的是你自己。”
“……”
泪眼模糊的目送他走向门口，而耳边传来门开了又合的声音。
她任泪水肆意滑落，拿过手机拨通他的电话，那端接通后一片静谧，只闻她断续的抽息声。
“你今晚会过来，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了？”
“……”
“我以为每一对恋人都希望彼此爱对方胜过爱自己本人，可你嫌我太爱你……我好难过……”
“……”
“你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爱你，如果我像你一样对你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你是不是就能多喜欢我一些？或者是干脆和我分手？”
“……”
“不对，我忘了你我还不算是在一起，所以就算分开也不能算是分手。”
“……”
“其实你说等我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在一起，根本就是敷衍我的吧？”
“……”
那端挂了电话，宋碧菡望着暗下去的屏幕，胸口的胀痛让她压抑不住的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身后的沙发背上嚎啕大哭。
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她哭得太尽兴丝毫没察觉，直到耳边传来‘咔嚓’地关门声，她才惊慌回头，泪水模糊的眼眸探向客厅入口。
去而复返地男人走过来，盯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拧着眉梢凝了片刻，轻叹了叹，揽过她的头带入怀。
“再哭我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来了。”
他说着在她身边坐下。
宋碧菡难以置信他竟然去而复返，被他抱住感觉到他双臂的力度才回过神，却哭得更大声。
关景之一时有些没辙，等她哭够了才抽了把纸巾递给她。
宋碧菡还在可怜兮兮的抽抽噎噎，关景之垂眸瞥了眼胸前被她哭湿一大片的衬衫，抬手置于领口解衬衫的纽扣，一双白皙的手臂却往他颈项上缠来。
“我想你。”
她的脸凑过来，身体紧跟着缠上，唇自他下颚往上吻过，落在他唇瓣上。
他解纽扣的动作顿住，在她嫩滑的舌倾入他口中时，欲望如出笼猛兽，压下她，将她反噬。
两人的关系又恢复高考之前的温馨，虽然关景之并不是每晚都过来，但知道他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自己，宋碧菡也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不住猜疑。
又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果然她的成绩并没让关景之失望，远远超过大的录取分数线一大截。
休完一个月假期的王阿姨回来复工，宋碧菡每天睡到近中午才起床，下午等太阳下山没那么热了才下楼去公寓的花园转一转。
花园里有个露天游泳池，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一大群六七岁的孩子聚拢在一起圈着游泳圈嬉戏。
她在不远处望着那群孩子，不知道怎么地手下意识覆上小腹――如果那个孩子不流掉，现在大概也会吵着要父母带来游泳了吧？
念头一落她立即敛去。
其实就算孩子当时没流掉也不能留下来，一是那段时间她用药过多对胎儿有影响，二是那时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
转眼到了大开学，开学那天她独自去大报到，没想到在新生接待处碰到整整一个暑假没联系过的龚梓越，当然，还有和他手挽着手一副亲密情侣之姿的郝莓。
看得出来这两人似乎相处不错，起码郝莓脸上洋溢着的是让人欣羡的甜蜜和幸福。
三人碰面，郝莓像是有些尴尬地冲宋碧菡笑了笑，而龚梓越却仍一副视若无睹的冷漠表情。
宋碧菡不甚在意的倾了倾嘴角，和郝莓寒暄了几句，得知她和自己报考的是同一个服装设计系，而报考建筑设计系的龚梓越则是先陪她来报到。
“真幸运，我们竟然又能聚在一起。”郝莓像是忘了之前和宋碧菡疏远过一段时间的事，捉住宋碧菡的手一脸的兴奋。
“碧菡，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吧？那次全班合影就差你，我们等你到很晚都不见你出现，打你电话也关机，也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正好我们边吃边聊。”
宋碧菡掠了眼板着脸一声不吭的龚梓越，笑笑：“不了，我办完手续还有其他事，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
“那就改天吧，我们先走了。”
郝莓重新挽上龚梓越的手，宋碧菡目送两人走远了才随迎接新生的学姐离开。
――2014
从大出来，她发短信问关景之讨要礼物，后者隔了几分钟后回复：车？
她扁扁嘴，编辑短信发过去：我不要物资上的礼物。
那边回复：精神上的我自己都缺乏，你给我？
她笑，回他：你在哪？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这次又隔了几分钟才有回应，宋碧菡一点开内容，小脸顿时垮下来：我在机场，十分钟后飞瑞士。
昨晚都没听他说今天要去瑞士，宋碧菡闷闷不乐的把手机放回包里，望着不远处的人群发呆。
包里传来新收短信提示，她置气的不予理会，招手拦了辆的士回公寓。
开门在玄关换鞋时王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朝她这边喊：“关先生送了蛋糕过来庆祝你开学，还有游戏机，都放在客厅。”
宋碧菡换鞋的动作一顿，想起某晚在床上她硬缠着关景之让他教自己玩网上在线游戏，结果他嫌太弱智，画面也没有真实感，所以拒绝了。
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上，而她不过是想和他相处时多些乐趣，让他陪自己一起玩。
想起刚才那条未读短信，她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内容，上面是一张红唇。
她禁不住脸热，弯着嘴角回复：等你回来。
――2014
关景之出差一个星期，回来那天刚好是宋碧菡回大正式上课。
中午郝莓又邀宋碧菡一起吃饭，宋碧菡盛情难却，好在郝莓这次并没叫龚梓越一起，多少避免了一些尴尬。
两人选了家大附近的中餐厅，刚落座就听郝莓问：“碧菡，以你的成绩你完全可以进更好的大学，怎么偏偏留在了大？是不是这里有你不舍得离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