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刀在几方手里来回拉扯,最终,江早早以割断了老王头裤腰带的微弱优势取得胜利,把小刀剌进了白团子里。
“哎哟!早早啊,悠着点,咱慢慢来……”
老王头提着裤子,满心愧疚。
担心小刀割伤了孩子是一方面,但私心所占的分量,也让他无法忽视。
这可是太岁,太岁啊!
他一辈子,做过最风光的事就是当了怀江村的村长,还是从父辈手里传下来的。
老王家最有出息的人,就是他大孙子了,但现在也只是个童生。
连皇帝都想要的宝贝,谁不想占一份留作传家宝?
这样,等他百年之后去了地底下,见到了王家的祖先们,他能挺直腰杆子说一句“祖宗们,咱王家有传家宝了,太岁!爹你当村长的时候有吗?爷爷你见过吗……”
呜呜呜……他都能想到,他爹被他气得往他后脑勺扇巴掌的样子了!
“王爷爷呀,”脆生生的小奶音幽幽传来,打断了老王头的胡思乱想,“你还没说,你想要哪一段呢!”
江早早歪着头,看了眼老王头似笑似哭的奇怪表情,“而且,你家的传家宝是把破剑,才不是这东西呢。”
“嘎——”老王头一口痰卡在嗓子口,差点原地去世!
啥?
这小丫头咋知道他在想什么?
破剑?他家传家宝明明是这块太岁,他刚刚定的,怎么会是把破剑?!
破剑把太岁比下去,破剑它配吗?!
只是老王头不知道的是,多年之后的某天,他会为了那把破剑,不惜舍弃老脸,求爹爹告奶奶,甚至……
“早早,咱爷孙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老王头笑眯眯地蹲下身,一帮她扶住太岁,一边小心试探,“你为什么想给爷爷和小梅家分这个太岁呀?”
其实要是别的小孩捡到了山里的宝贝,那或许留不住。
但老王头一早就觉得江老四家的人邪乎,谁承想,邪乎的根源竟然在这个刚开了智的小女娃娃身上!
下山的野猪暂且不说,给江老二和林春花批命的事,他可仔细问过孙子了,一个小奶娃,能懂那些?就算背现成话,也不一定能记全吧?
再加上这次的太岁,在老王头心里,他已经不能把江早早当成一般小孩来看待了。
“王爷爷,你都当村长这么大的官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江早早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把自己想抱大腿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王爷爷你看,我爹现在没人要了,我当闺女儿的,不得给他找个人靠靠?不然,他那么笨,万一把我娘饿哭了咋办?”
老王头……
虽然他懂了,但……江老四家从净身出户,到现在连太岁也有了,她娘真的能饿哭???
不过,江老四有手艺,又会打猎,李氏又勤快,这样的后生,他愿意帮衬。
……何况人闺女儿还能捡着太岁,还分了他家一块,扶贫对象到底是谁?!
江早早瞧着老王头似哭非哭的脸色,停下了锯木头一样的动作,把小刀交给自己哥哥江木,“哥哥,你帮我切吧,不用小心,这东西切坏了还能长。”
“啊?诶……”江木捏着小刀,顿时又激动又忐忑。
江早早朝老王头和王月川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两人跟来。
两人不明所以,跟着往一棵断了的枯树处走。
然后,两人就看见,半人高的小娃娃,随意地走到枯树底下,小脚往树根处的草丛里一拨——
“人、人参?!”
几根顶着小黄花的草茎一直延伸到土里,细细一数,竟有六七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