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进了门,那她所做的一切就全应当是为了将军府。
这件事情,即便他拿到台面上去说,沈灵毓也是站不住理的。
这世道的女子,三从四德才是本分。
这般想着,裴澜之一拍大腿,当即同意了叶婉然的计划。
故而第二天一早,当沈灵毓来到九霄的时候,甫一下马车,就见裴澜之正温润儒雅地站在铺子门口给那些患病的百姓拿药。
“这是您的,拿好了,望您早日病安。”
“阿婆,年纪大了,让家里孙子来帮您买药就成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他可真能演,这变脸的戏法,真可谓是炉火纯青,不去唱戏简直有些屈才了。
沈灵毓眯起眸子忍不住冷笑。
泽兰站在旁边说:“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就来献殷勤,唱得哪出啊?”
沈灵毓抿起薄唇没说话。
裴澜之想干什么,她多少能猜出来些,只是结果会不会如他所愿,那就不一定了。
毕竟,这裴二爷的身份,他也当不了多久了。
沉思间,队伍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众人回头一瞧,是大理寺卿祝危和镇北王府陆世子。
他们二位同时出现,着实叫人意外。
但裴澜之却喜不自胜,宛如主人般匆匆上前同他们寒暄起来。
“祝大人,陆世子,您二位也是来买药的?”
祝危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问:“裴二爷,九霄的东家不是三夫人吗,今日卖药的怎么是你?”
裴澜之早有准备。
昨晚他就和叶婉然一起想好了说词,就等着在这些官员面前说了。
尤其是祝危,皇上命他协助谢云州解决瘟疫。
谢云州病倒之后,祝危近乎包揽大权,若能在他面前显个眼,何愁无人在皇上面前帮自己美言?
裴澜之紧张地搓了搓手,嘴上却笑。
“是这样的,九霄虽是我弟妹的铺子,但我们同为一家人,她一个女人家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总归不合适,所以我就想着来替她分担一些。”
话音落罢,旁边紧接着有两个百姓附和起来。
“祝大人,裴二爷可真是个好人,给我们装的药生怕少了,每勺都打得特别满,真是宅心仁厚啊!”
“就是就是,裴二爷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不说,回京后还肯自降身份做这种事,他若为官,实乃百姓之福啊!”
沈灵毓冷眼旁观,一看便知这二人是裴澜之提前安排好的。
这厮为了谋个官职,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轮椅上的陆方亭瞧她一眼,视线很快又落到裴澜之身上,嘴角淡淡噙笑。
“裴二爷心地纯良,实乃少有的赤诚之人,眼下我正为一件事情发愁,不知裴二爷能否帮忙?”
裴澜之一听这话,深觉自己拉拢镇北王府的机会来了,忙不迭点头。
“陆世子尽管直言,凡我力所能及,我定不推辞!”
陆方亭扬眉道:“是这样的,我此番是带着亚父一起回京的,昨日他意外被诊出了天花,大夫不许我在床前伺候,适逢方才来时,我意外听说裴二爷幼时得过天花,所以想劳烦裴二爷去我别院侍疾,不知裴二爷能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