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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沉华阁。
拿着叶崇刚刚传来的信件,尉迟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盯着容钦:“这李适之前不是你的人吗,怎么又与这小国师串通一气?”
容钦眸光晦暗,紧盯着那封信:“我与李适只是见过几面,之前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李适到底是谁的人,我也不清楚。”
之前他与李适的交易很简单,李适帮他做伪证,他帮李适除掉裴祈。
可李适与裴祈从无交集,更别说有什么仇怨,可当他问起李适想除掉裴祈的原因时,李适也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句“上面的意思”,却无从知晓他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想来,那日谋反李适身上疑点颇多,可他急于应付裴祈与朝臣,就将他忽略至此。
对他上面的人直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李适,到底是在为谁做事?又为何会反过来帮着裴祈?
“我看你还是先别管那个李适了,倒不如尽快想出办法应付裴祈,若是太子出狱,你强加在裴祈身上的那些罪名也会不攻自破,届时裴祈重拾国师身份返回朝中,必会对你更加小心谨慎,你再想如先前谋反那日陷害她,可就不容易了。”尉迟衍起身,走到烛台边上,将那封信借着烛火引燃:“你当初若是不贪图昭岚殿的势力,便也不会多出这么些乱子。”
看着那封信被火光寸寸吞没,最后摇摇欲坠的落在地上化作灰烬,容钦目光深邃,意欲不明。
对,如果当初将裴祈、太子与昭岚殿一同除去,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
可这些事既然已经发生,所能做的唯有尽力止损。
想要洗清罪名,重回朝堂?
可你的罪,又何止谋害先帝那一种呢。
眼下太后还在他手上,那个性段的,倒也可以利用一番。
况且,太子出狱,也不是段千钧想要的结果。
想着,容钦走到书案前,将毛笔蘸了墨,不多时,一封简短的密信便落入了待命的屠攸手中。
容钦张了张嘴:“把信送去左相府,顺便告诉段千钧,想要保住太后的命,就按我说的做。”
“是。”
看着容钦的举措,尉迟衍颇有些意外:“段千钧心思不纯,为人狡诈,又与你势同水火,你确定他会乖乖听你的,仅凭一个太后?”
容钦摇摇头:“不确定。”
“可如今,手上有筹码,总得利用一番。”
有了李适当证人,又有太尉府撑腰,那些朝臣虽然现今都依附在他的脚下,可若太子出狱,曾为裴祈作势的那些,想必又会不老实了。
所以,即便段千钧用之有险,他也要用。
至于叶崇,便让他先留在裴祈身边吧,若是这次没能阻止裴祈脱罪,叶崇也算是监视裴祈的眼线。
“要我说,你不如直接在裴祈进宫上朝的路上,派人将她……”尉迟衍话说到一半,随即露出了个凶狠的表情,还恶狠狠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意思,不言而喻。
容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愚昧:“有崔少恭在,想杀裴祈岂是易事?”
“你若是有那个自信,就带着你伏汶阁的人去试一试,看看到底会不会在崔家那三百影卫的剑下军覆没。”
……
“该死!真当有了太后攥在手里,就可以对本相发号施令了吗!?”
左相府中,送完了信传完了话的屠攸,在段千钧的怒骂声中消失在了黑夜里,徒留那书房中的男人将桌案上的物件尽数扫落在地。
段千钧赤红着双眼,将屠攸送来的信撕成了碎片,愤恨的盯着那张大敞着的房门,对着屠攸离去的方向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