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
张修缘犹豫一番,模棱两可的说道:“因为一些事,家师年近八十散了功,自行坐化了。”
若是师父还活着,他定然不会多嘴说自家师父被魔念所困之事。
但如今师父都仙逝数月了,人死如灯灭,倒也没了那么多忌讳…
“散功了?”
陆昭昭闻言愕然,秀眉紧锁的问道:“张道长功至造化,为何散功坐化?”
张修缘叹了口气,说道:“此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不提也罢。”
“总归也闲着无事…”
陆昭昭好不容易将话题转移到圣种的过往上,又岂会轻易放弃?
她目光微动的笑道:“小女子敬仰太虚上人久矣,一直无缘拜会,如今好不容易来到这姑苏,来到这太虚观,结识了道友,不听听前辈的过往岂不可惜?”
“听又如何?不听又如何?”
“不听心痒,听了此行无憾~”
“那万一听了遗憾更大呢?”
张修缘摇摇头,感慨道:“并非我不愿说,而是我怕说了之后,你所认知的太虚上人和我口中的师父相差颇大,平添烦恼罢了。”
“道友这么一说,我反倒更好奇了。”
陆昭昭拱拱手,笑道:“我们都是虔心瞻仰的后辈,即便是前辈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
“陆道友就这般好奇家师过往?”
“那道友能满足一下这颗好奇心吗?”
“总归都是往事……”
张修缘沉吟了一会儿,想到赵承辉回城取柳姮娥的寄身之物,一去一回至少需得半日,而自己此番也要试探一下那柳姮娥的秉性,不宜早回…
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便坐在一旁以弟子的角度将自家师父的事娓娓道来。
从师父张阳明与师姑宁子真结识开始,到他‘无意间’在静室发现那篇《夺基之法》,再到自己求援,师姑赶来救场,再再到静室付之一炬……
在他的描述中,一个天资高绝却无缘仙途,为求仙缘滋生了魔念的悲情故事像是一张画卷似的慢慢展开…
而陆昭昭听得是瞠目结舌,许久都未回过神来,只失神的呢喃着:“魔念?滋生魔念?怎么会是魔念?”
她被张阳明与宁子真的故事吸引,也被张阳明的品性折服,但更多的则是对于张阳明被魔念所控之事的茫然。
她前不久曾得教主圣喻,说是圣种出了问题,需要接引,若按时间推算,那会张阳明已经死了!
张阳明死在前,而教主推测在后,可是死人怎么推测?死人怎接引?
教主亲自推测,必然不会有误;
而讲述张阳明故事的乃是其弟子,亲自为张阳明敛尸的弟子,时间上不可能有误,也不可能认错遗骸。
那也就是说,张阳明确实已经‘死’了,但很有可能还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魔念!
教主提及圣种时,曾言明圣种出了问题,需得有人接引,否则可能会有生灵涂炭之苦。
那岂不就是魔念?
而张修缘口中的魔念已经能操控张阳明,甚至到了张阳明不得不自焚以求解脱的地步,显然成了气候!
张阳明自焚以求解脱,成了气候的魔念逃离了出去,完有这种可能!
可…可圣种怎么会是魔念呢?
陆昭昭自幼在教中长大,也曾见过教中的几位圣种,他们无一不是某一领域的天纵之才,入教后也都是教主的左膀右臂,在教中担任重职。
教中信奉大光明,信奉光明与黑暗对立,信奉正邪对抗,正终胜邪…
她神色有些恍惚,眼底藏着深深的茫然,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教主口中的圣种,为何会是别人口中的魔念?
“……”
张修缘见状还以为她是接受不了敬仰之人‘黑化’后所带来的反差,叹了口气的说道:“当心中的执念太深,那又何尝不是魔念呢?”
“对对对,是执念……执念!”
陆昭昭闻言似是回过了神来,眼睛一亮的附和道:“应该是张道长执念太深了!对,执念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