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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鱼肚白…
两只小百灵鸟也不知何时飞了回来,在大榕树上叽叽喳喳的打闹着,偶尔还会勾着头看向树下那正在食气修行的道人。
而此时的寒山小径上…
安九龄领着一位年龄约莫三十有余的中年人拾级而上,那中年人满脸急色,似是被什么心事所烦。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人抬着个较为奇特的座椅,座椅上绑着一个手脚痉挛,眼睛翻白,嘴角还溢着些许白沫的半大孩子…
那中年人神色有些憔悴,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绑在座椅上的半大孩子,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他擦了擦额头汗渍,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的问道:“安小哥,童大夫说这山上有能治犬子癔症的神医,却不知我该怎么称呼啊?”
“赵大人无需多虑。”
安九龄也能看出他神色中的焦虑,笑着解释道:“山上的那位是我师叔,我师叔乃是这寒山太虚观的观主,赵大人你称道长即可。”
“道士啊…”
听闻对方是道士,那位被唤作赵大人的中年人心头一揪,因为一些事,他也曾请过一些道士做法为儿驱邪治病,但效果甚微,故而他对那些招摇逛骗的道士并没有什么好感。
“安小哥,实不相瞒…”
他叹了口气的说道:“犬子得了这癔症有些时日了,我也四处求医过,不仅是童大夫,还有其他大夫也曾说过犬子这癔症是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山上的那位道长,应该能医治此症吧?”
“这我不敢给您保证…”
安九龄说着话锋一转,颇为笃定的说道:“但我想啊,要是连我师叔都治不好令公子的癔症,那这姑苏一带也就没人能治好了。”
那位被唤作赵大人的中年人听闻此言,倒是想说一声口气不小,但想到此番有求于人,也只能附和一声:“希望吧。”
他本名赵承辉,乃是姑苏城的都巡检,负责管理当地的市容、治安等事,算得上是刚入品阶的芝麻官…
其人性格刚直、为官清廉,查案办案也是一把好手,在民间素有贤名。
前些日子,他家中独子在外游玩回来后,不知为何回来就生了病,得了癔症。
他四处求医无果,不仅药石难医,听信土方子请人做法除污也不管用…
恰逢听闻童家医馆的童大夫手疾被治好了,便去求医,结果童大夫看过之后也说此症可能是因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非药石能医。
就在他绝望之际,童大夫让安九龄领路,让他带着独子去太虚观试试。
于是便火急火燎的来了…
待行至半山腰时…
赵承辉眉头一挑,竟看到了另外一行人也在登山,目标似乎也是太虚观。
那行人中以一个白衣女子为首,其次则是一位左手包着布条的中年人,似是手上有伤,还有几人虽是人高马大,身形健壮,但身上都挑着担子,显然都是随从仆役之类的角色。
那白衣女子似是在观赏寒山小径的沿途风景,走的不急不缓,故而身后跟着的几人步伐也都不快。
寒山小径并不宽,前门一行人挑着担子将山路占了大半,后面一行人抬着病人过不去。
赵承辉本就心急儿子,见状眉头微蹙的上前,唤道:“赵某本不欲打扰诸位好汉沿途观景,但犬子病重着急上山求医,能否请诸位好汉让条道出来,让我们先行?”
“……”
金传昌见有人打扰圣女兴致,刚想回头叱骂对方瞎了狗眼,可话还没开口便被圣女摆摆手拦了下来。
陆昭昭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一行人,以及那被绑在座椅上的半大孩子,有些诧异的说道:“令郎身上似是沾了邪祟?”
赵承辉闻言一惊,紧忙拱手道:“恕在下眼拙,竟未看出姑娘也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
陆昭昭摇摇头,颇为好奇的问道:“方才听闻你们是上山求医,所求的可是那张太虚张道长?”
“这……”
赵承辉有些尴尬的瞥了眼身旁的安九龄,说道:“是城中童大夫引荐赵某来此的,赵某并不知所求神医的名讳。”
安九龄插话道:“我师叔是太虚观的观主,的确叫张太虚来着,这位姐姐认识我师叔吗?”
陆昭昭饶有兴致的看向安九龄,笑问道:“张太虚是你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