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水军派来护航的战船是两艘百料海船。无论船体的大小、桅杆的高度以及船帆的宽窄,都和1300料的珍运船相差甚远。
刚过半载的‘珍一’号珍运船,若是全速前进,两艘水军战船那是拼上老命也跟不上的。
“跟不上,那就打旗号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去或随后慢行。我们没时间等他们。”
心中的焦虑让朱由检的面孔都显得有些狰狞。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压了压心中的躁动,朱由检大声的吼道:“沈寿尧,别他妈婆婆妈妈的。你尽管跑,你要是还能跑出50结的极速,孤就赏你一艘速度超过百结的快船。”
听信王殿下粗话都吼了出来,沈寿尧一个机激灵:殿下决心已下,不能再劝了。
“打旗号,让他们尽量跟随。”
先发出命令,又撇了一眼船上所有熟悉的水手,沈寿尧豪气大增:“弟兄们,固定好所有物品,我们就再破一次50结。”
在满船水手的轰然应诺中,沈寿尧向朱由检深深一躬:“谢殿下赏,那小将就却之不恭了。”
旗号翻飞间,珍一号船头微调、三座宽大的船帆全部升上了桅杆。
在两艘护航战船惊诧的眼神里,吃足了风力的珍一号与他们迅速拉开了距离,一路绝尘而去。
脸色苍白的朱由检,略带蹒跚的走出船舱,迎面而来的清冷海风吹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老天保佑,这一天一夜间既无风雨也无海啸,让他们安安全全的跑完了大半的航程。
这一程,沈寿尧的操船技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沈寿尧真的很擅长飙船。虽然登州到天津间的风向并不算顺风,可沈寿尧操控的珍一号,却依然跑出了近40结的高速。
只是随之而来的副作用,就是朱由检再次出现了晕船的现象。
不过,相比上次,已做好充分准备的朱由检,在墨鱼干的帮助下,到现在依然还能坚挺的站立在船上。
“沈寿尧,我们到哪里了?”
朱由检看看水天一色的海面,平静的问道。
无法入睡时,朱由检想到了很多。
虽不知具体情况,但大哥朱由校出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那,会不会有人会趁乱作怪?
想到这种可能,朱由检赫然发现,他的处境很危险。万一有人不想让他平安的返回京城,那这回京的旅途就是对方下手的最好时机。
难怪袁可立非要给他安排上两艘战船护航,这老人精的考虑,确实远比他全面啊。
“殿下,再有一刻钟左右,应该就能看见天津的海岸了。”
同样一夜未睡的沈寿尧,看不出丝毫疲倦,依旧精精神神的跑到朱由检身边。
“殿下,我敢保证,晌午之前我们就能赶到天津港。可惜,我们这次始终没能再次跑出50结的极速。”
提到船速,沈寿尧脸上显出几分沮丧的神情。
没好气的瞪了沈寿尧一眼,朱由检淡淡的说道:“用不着表功,不到50结,船是没办法送你了。最多让你当当第一任船长,看你到时候到底能飙出什么极速。”
“真有能突破百结船?”
听到朱由检异常肯定的话,沈寿尧脸上沮丧尽去,全都转变成难以置信的模样。
“有船!”
没等朱由检回答,桅杆上的瞭望哨突然发出了异常尖利的叫喊声。